们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我坐在了老人的旁边。
「……天平地宽,人立其间哪。但天地再大,它也大不过人心;人心再大,
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
这道理很浅白,我自然明白,看老爷子的样子似乎应该有下文。
「所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人生不过百年,象我老儿今天八
十有六,也算是高寿了,回头一看,人生啊就像白驹过隙的一闪,有什么?!」
话从饱含人生阅历的老人口里说出来,竟是那样的震撼人心,我似乎觉悟出
什么。我旁边的Julia却一头雾水的问道∶「哥,那个「昭君」什么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呀?」
我解释道∶「这是庄子逍遥游里的一句话,朝菌是一种菌类植物,它朝生暮
死,不知道一天的短长;蟪蛄就是寒蝉,也就是知了,它春生秋死,所以不知道
一年究竟有多长。陆爷爷用它来比喻人生苦短,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体会。陆爷爷,我说的没错吧?」
老人赞许的点点头,道∶「是啊,不过有些事你是永远来不及去体会的,象
生死大事,你没办法去体会;还有些事……」老人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说还是不说,最后还是说了下去∶「有些事恐怕是你不敢去体会的,「圣人无名」,其实大家都洛uW所累呀!」
陆雅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压抑,冲着她爷爷撒娇道∶「爷爷,您就别再讲
您的人生大道理了。再说,我哥结婚,讲什么生生死死的,多不吉利呀!对吧,
奶奶?」
老爷子哈哈一笑∶「好好好,不讲不讲。小夥子,来尝尝这血肠白肉,猪是
昨天才杀的,喂的可都是粮食,跟城里的不一样。再尝尝这个,这大酱是自己家
腌的,现在会做的人越来越少喽……」
一顿喜筵吃的宾主尽欢。Julia姐妹从未吃过这样的农家大锅菜,自是
欢喜异常。我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陆雅的妈妈说陆雅你不是要回城吗?和
小王一起走吧。陆雅却有些犹豫,我说反正顺路,一起走吧。
坐在车上,陆雅讲起了她爷爷,我才知道野u l年轻时是乡里有名的才子,二十刚出头就设馆教书,解放后当了一段民办教师,到文革的时候也就不干了。
「我听我爸说,爷爷上面是好几代单传。本来乡里人都说爷爷应该去京城闯
一闯,没准儿就能闯出一片天地来,只是正碰上卢沟桥事变,我太爷爷就说外面
兵荒马乱的不安全,死活不让我爷爷去,爷爷也就窝在村子里了。」
我一阵感慨,老爷子的话又流过我的心田。
第五章
第二天,我带着Julia和dy去西便门外的白云观逛庙会。姐妹
俩骑毛驴儿、摸石猴儿、打金钱眼,玩的不亦乐乎,我的心思却早飞到了妻那里。
妻的班机是下午2点的,刚过了中午,我就开始等妻的电话,时间就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分一秒的竟是那样的难熬。最后连Julia都看出我坐立不安的样子,关切的问我∶「哥,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我灵机一动,顺水推舟道∶「没大事,Julia,我身子有点虚,来北京
之前感冒刚刚好。」
看白云观里已是人山人海,又道∶「这儿人越来越多了,再呆恐怕只能看人
挤人啦。要不咱们回天桥听戏怎么样?劳逸结合,攒点儿力气明天好上长城。」
看起来姐妹俩都很体贴我,乖乖的和我回到了天桥的L茶园。L茶园是京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