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俩完全陌生的人更加指望不上。
他的孤僻冷漠,完全是因为不想经历希望燃起又破灭。平时学校开家长会都是大舅或者舅妈去出席,那次妈妈说要来,他开心极了,可在学校门口从中午等到傍晚,都没见对方出现。班主任散会出来发现他还在那等着,告诉他说,妈妈打电话向自己请假了,因为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幼儿园里摔了一跤磕到了头,妈妈得带弟弟去儿童医院。爸爸也是,答应带他去钓鱼,可从周末推到寒假,又从寒假推到暑假。有一天大舅带他和表哥一起去游乐园,在一辆装饰得五彩斑斓的棉花糖售卖车边,他和抱着妹妹买棉花糖的爸爸、以及妹妹的妈妈不期而遇。
他当时还在念小学,可即便年龄尚小,也能感受到大人表情里流露出的尴尬。妹妹的妈妈要给他也买一支棉花糖,他礼貌的拒绝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搂着爸爸脖子撒娇的画面,让他瞬间对甜食失去了一切兴趣。
从那天起,他不再问爸爸哪天能带自己去钓鱼,也不问妈妈有没有空去开家长会。他们都有各自的新家了,而不论对哪个家庭来说,他都是多余的那个存在。父母的关爱无可取代,哪怕大舅和舅妈对自己再好,他也忍不住会偷偷羡慕被父母责骂不好好用功读书的表哥。那些来自父母的期待,他没有。他试过,期末考故意做错题拿了个年级倒数第三,开完家长会回来,大舅给妈妈打电话,让不行给他找个家教,结果妈妈说什么?她说——“我没额外的钱付家教费了,哥,他要实在念不动,等初中毕业,找个培训学校,学门手艺饿不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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