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安抚澳洲人罢了……至于为什么安抚澳洲人?瞧见马士英演示的那些武器么?全是澳洲货。老马要想建立新军,没了澳洲人的武器,难道拿着烧火棍去打仗?
东林党人随即恍然,立刻转了口风,继续骂马士英。将老马难得的铁面无私说成是狗咬狗,顺带着很是气愤地骂了澳洲人一通。
舆论上的变化,将澳洲人推向了风口浪尖,邵北与肖白图措手不及之余,很是慨叹:真是躺着都中枪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流言说的大部分还都是事实。仔细想来,老马要不是图澳洲的武器以及另类的贷款,何至于冒着风险对自己派系的重要人物动刀子?
对此,邵北与肖白图只当是吃了一个哑巴亏。跟东林党人去抗辩?那可是东林党的强项说不定人家还巴不得你跳出来骂架呢。在不熟悉的领域与对手作战,傻子才那么干。
原本以为,这事儿慢慢大家伙也就淡忘了。就东林党的眼界,只会盯着中枢那么点糟烂事儿,哪儿会有心思关心国际友人?可另一桩事情的发生,再次将澳洲人推向了风口浪尖。
话说朱国弼这人皮囊还算不错,家世又不错,自然带了点纨绔习性——好色。这厮年轻的时候就终日游戏于脂粉当中,出了名的喜新厌旧。
两年前,一六四二年的暮春,声势显赫的功臣保国公朱国弼,在差役的护佣下来到了钞库街寇家,几次交往后,寇白门对他留下了良好印象,斯文有礼,温柔亲切,所以在朱氏提出婚娶时便一口同意。
是年秋夜,十七岁的寇白门浓妆重彩地登上了花轿。明代金陵的乐籍女子,脱籍从良或婚娶都必须在夜间进行,这是当时的风俗。朱国弼为了显示威风和隆重,特派五千名手执红灯的士兵从武定桥开始,沿途肃立到内桥朱府,盛况空前,成为明代南京最大的一次迎亲场面。
朱国弼实际上是一个圆滑狡黠的官僚,他迎娶寇白门是一时的需要,数月后他那儇薄寡情便渐暴露,遂将寇氏丢一边,依旧走马于章台柳巷之间。
而今朱国弼遭了难……这厮命挺大,子弹打了个贯穿伤,并且没擦着大动脉。而且在那些中医的医治下,不但没有因为破伤风挂掉,反而逐渐好转了起来。但这厮的运气也就止于此了。
朝堂的谕旨,如同晴天霹雳。不但将保国公打入凡尘,抄家、流放更是近在眼前。有道是树倒猢狲散,从前有过往的那些官僚,这会儿无比对其避之不及。哪怕是为其鸣不平的阮大铖,这会儿也来了个闭门不见。换句话讲,朱国弼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到了这会儿,朱国弼只能指望着变卖家产,贿赂马士英,从而把自己捞出来。流放琼州啊那地方,瘴气四布,毒蛇毒虫的数不清,去哪儿不等于是送死?
银子使了,效果全无。朱国弼干脆打起了宅内歌姬、婢女与小妾的主意,打算一起卖掉。
小妾寇白门也是有性格的主儿,当晚径直找到朱国弼说:“若卖妾所得不过数百斤……若放妾回秦淮,数日当得万金以报公。”
这寇白门不是旁人,恰恰是秦淮八艳之一。说服朱国弼,前脚出了保国公府,后脚便去了秦淮河。不过三日的光景,靠着昔日姐妹的帮助,愣是筹资两万两白银,帮朱国弼赎了身。免了流放之苦。
这还不算,寇白门这丫头还一副侠女心性。保国公事后想要重归于好,当场就被寇白门拒绝:“当日功赎妾于贱籍,今妾助公脱牢狱,可当了结。”
此事一经传出,顿时成为整个南京城最热门的话题没有之一
人们一方面鄙视朱国弼的薄情寡性,一面赞叹着寇白门的女侠心性……捎带脚的,把事件起因的澳洲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人性总是如此,同情弱者,仇视强者。
不论怎么看,澳洲人都是强者,这一点毫无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