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日头,玩儿命的拉车。可坐在车上的主仆二人却感觉很平稳!坐惯了没有减震系统的马车,冷不丁坐上有弹簧减震的黄包车,而且屁股下还垫着厚厚棉垫子,感觉上甭提多平稳了。
坐在车上的陈银水高兴了,这车好啊,方便快捷!而且只要一个车夫,足足省了一大笔牲口钱。最重要的是坐着还舒服!
“老钱,回头留心,城里要是有卖的,咱也买上两辆。”
不待钱管家应声,拉车的土著回了一嘴:“大教堂旁边,张记车马行有卖。但客官千万要选好,要买就买澳洲原装的……咱们菲律宾组装的,质量不行。坐着不太舒服。”
说话间,两辆黄包车进了马尼拉城。转过偏街,到了主干道。陈银水打眼一瞧,只见两侧竖着带着玻璃罩子的铁杆子。不明所以的一问,结果得知这是晚上给行人照明用的路灯。灯头全是玻璃结构,里头烧一种澳洲特产的煤油。风吹不灭雨浇不熄!
不用说了,连这路灯都是澳洲产的。那土著车夫一提起来满脸的骄傲,说道:“白天还看不出什么,客官且待晚上再来,那真是……真是……漂亮啊!”
土著车夫语言匮乏,只知道漂亮俩字。但陈银水脑子一琢磨,这夜景便尽现眼前——周遭黑漆漆一片,走在五光十色的大街之上,天上繁星点点,地上同样繁星点点,整个人如坠星辰当中,怎地一个漂亮可以形容?
只是这一晚上得烧掉多少银子?那些玻璃灯各个造型靓丽,难保有顺手牵羊的给顺了去……这么看来,澳洲人是真有钱啊。暴发户,呸!
想到不忿之处,陈银水歪头吐了口口水。然后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只见一个人影噌的一下蹿过来,一把拉住车把,用闽南语语速极快地嚷嚷着:“有没有公德心?没看到不许随地吐痰的告示?别走了,罚款两角!”
陈银水定睛一瞧,确是一个头戴着斗笠的客家……婆婆,右臂上还缠着红箍。虽然面纱遮面,可从声音听来,起码是老太婆了。
“瞧什么呢?有钱坐车没钱交罚款?那也行,义务劳动一周!”
只是对方说的明明是闽南语,可陈银水却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又是交钱又是义务劳动的,这是怎么个事儿啊?
这时候,拉车的土著刚忙跟阿婆解释:“阿婆别见怪,这位客官刚从大明来,不懂规矩。”
“大明来的?难怪这么不懂规矩。”阿婆语气缓和了一些。
土著车夫赶忙跟陈银水解释:“客官您瞧那边。”顺着手指的方向,陈银水看过去。只见街道两侧挂着红底白字的横幅标语:‘爱护卫生人人有责’‘保护环境从我做起’‘禁止随地吐痰违者处以重罚’。
得,人家还真有这规矩。认罚吧。陈银水一边掏钱一边琢磨,这马尼拉变得,连吐口水都得罚款,随地大***抓住不得杀头啊?他眼神好,扭头掏钱的时候,正巧看到另一条标语:‘严禁随地大***,违者雷打天收’。
雷打天收,真够毒的啊!
付钱的时候,又出了问题。陈银水掏出的散碎银两,人家阿婆根本就不收。撇着嘴说只收澳洲人民币……结果还是车夫先给垫付了。有钱花不出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付了罚款,那臂章上写着‘卫生监督员’的阿婆从挎着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又拿出个小印章,哈了一口气,盖上,递给陈银水:“以后注意了,这么老大的人了,多少有点公德心。”说完,扭扭哒哒地走了。
车子又跑起来,陈银水纳闷地问道:“我说车老板,怎么刚才那阿婆不收银子啊?”
车夫边跑边说:“客官有所不知,这银子用起来不方便。成色不一不说,没有趁手的量具没法测重量。还是澳洲人民币好,明码标价,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童叟无欺。不如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