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太笨,学业马马虎虎,让他习武还说得过去,学着管生意这些精细活儿,他可干不来。
脾气又臭还倔,怜儿怎么想都是妹妹合适。
自己的事还没想好,倒惦记起弟弟妹妹了。
母亲假意怒色看她,旋即笑着问:那许斐是个心细的,不然也不能叫你二人成婚,夫妻里总得有一个能服软体贴的,是也不是?
庄怜儿一向以为自己与许斐那点你来我往遮掩得很好,没想到母亲在给二人订婚的时候就看明白了,一时面红耳赤,说起入仕的事。
她不是不想,只是考上也不知做什么官,仕途迷茫,再加之宫中情况,她只得先按捺住。
新年过后,冬雪又落了半月。
怜儿与许斐住在一块儿,妹妹偶尔来让怜儿指点功课,书院里还歇着,皇城里的人都盯着宫里的风头,官员们一出来若是口风稍有不对,外头的达官显贵都提心吊胆过日子。
雪停的那一夜,外头传来异样的动静。
既不像落雪声,也不似飞鸟掠过,那声音愈来愈大,不断紧密,不知奔往何处。
庄怜儿被吵醒了,却见许斐早已坐起身站在窗边,水蓝色的寝衣合得严严实实,神情冷肃。
他见怜儿起身,目光微动,最终叹息:公主进城了。
长公主回京了,带着数万精兵铁骑,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原在睡梦中的诸位大人,众人连忙寻起乌纱帽,站在府邸门口看着。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笼,却没有人敢出门,衙门打更的人看了几眼,给各家传了话,说是公主带着人马围在宫外,圣人退位。
为君不贤自当退位,可当今圣上实则也无甚大错,又有何退位的道理?老臣与女官们都进了宫,小心劝解。
为男子者若成大业即可杀父弑兄,还能担一句有血性,为女子者为何不能如此?
公主又问:作为皇帝,无能而平庸,就不是错了?
这一年的雪纷纷扬扬,翌日天晴,宫里已悄然变天。
对外道是圣上病重退位,长公主登基称帝,有异议的官员们看着宫门外寒芒点点的将士们也闭上嘴。
皇位的交接不流一滴血,宫里也没怎么换人,除了丞相一派的众人被贬斥打压,就不曾有旁的风声。
许斐的父亲在某日半夜离开了京城,带着妻子一同远游,只留了一封书信给许斐与庄怜儿。
短暂的错愕后,怜儿了然:你父亲被困在京中多年,如今形势,他自然坐不住了。
许斐早就料到如此情景,并没有说话,怜儿又想起那天夜里他迷茫脆弱的神情,忍不住道:阿斐也想离开京城吧?他说过不想待在京中。
然而清醒时的许斐又怎么会把自己所求所想说得那样明白,他是最不想让她为难的。漂亮的桃花眼中一点点沾染笑意,他轻轻摇头:不,当然要留在京中。
怜儿若要入仕,只得留在京中,庄怜儿知他事事为自己想,一时无言。
在女帝登基的半月后,城内晴光潋滟,许斐被召入宫中。
他在宫里待得并不久,约莫半个时辰就走了出来,怜儿拉着他上马车,心慌意乱:公陛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
许斐着了身青竹色的衣,手里原先还抱着暖炉,见怜儿焦急,他放下东西将人搂住,看了她片刻,才道:陛下问我想要什么。
多年沉寂,许斐也是受了许多委屈,怜儿睁大眼:你想要什么?
许斐算了算日子,明白瞒不过她:我只想陛下重新设立观星台,纳用百官。
怜儿想起许久之前自己随口几句话,一时变了脸色:你、你是为了我
夫人不用想太多,许斐吻了吻她的指尖,自古以来,大国为显风范,从不吝啬于此。占星观测是重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