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改编(10)

床上,你是青春期了还是咋的,有本事儿就别下来!」

    奶奶家已经吃过早饭。

    我到时奶奶正在刷锅。

    我在厨房转了一圈,拿了张油饼就啃。

    奶奶问,「咋,没吃饭?」

    我说没吃饱。

    奶奶说,「你妈干什么吃的?还有点鸡蛋疙瘩汤,给你热热。」

    我赶紧点头。

    吃完饭,进到客厅,爷爷在捋狼毫,电视里播着《西游记》。

    造纸厂关门之后,爷爷做过两年狼毫,留了点,储在楼上。

    上小学时,狗杂老师们总是委托我从家里捎。

    初中不练毛笔字之后,我也是好久没见过这种东西了。

    我问爷爷怎么现在又开始倒腾这玩意儿了。

    上次脑淤血后爷爷就有点口齿不清了,他说练练手,对身体恢复好。

    我也跟着在一边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一会儿奶奶也进来了,说地里的玉米苗怎么怎么不好,草都比人高。

    很快到了晌午。

    新闻里尽是泛滥的长江水。

    爷爷咂着嘴,开始老生常谈,讲六八年大水时自己如何英勇地抢救公社的猪。

    奶奶直摇头,说老伴竟瞎扯,那年头哪有那么大的猪。

    我两耳竖起,倾听隔壁动静,殷切奢望母亲能来喊我吃饭。

    但当然没有,我有点忐忑不安,又有点决绝的快意。

    中午奶奶擀了点面条,吃蒜辣捞面。

    饭间奶奶问我,「不用给你妈打声招呼?」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饭毕,又捋了会狼毫,我实在呆不下去了。

    奶奶家能把人憋疯。

    那种无处不在的衰老气味说不出是该敬畏还是厌恶。

    我到水塘游了会儿泳,也不尽兴。

    置身水中,淹没在欢娱之间,我却有点心不在焉。

    在一片呆的叫骂声中,我光着嵴梁又回到了家里。

    大门反锁,母亲应该在睡午觉。

    我从奶奶家进去,上了楼。

    拐到二楼走廊,眼前晾着洗好的衣物,那条棉质的胸罩和内裤赫然在向我招手,但是还有那条裙子。

    一旁那些盆栽什么花早枯成了干柴。

    院子里静悄悄的,我到客厅里坐了会儿,也听不见母亲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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