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见见他罢……就看一眼……”
赵宸阳站起身,朝山门跑去。
阿乌正翻着肚,等着顺毛。此时赵宸阳跑了,它便也站起身,小爪子在桌上磨了磨,又磨了磨,最后顿了一顿,展翅朝着山门处飞了过去。
阿乌扑棱扑棱的,落在山门上。
门外,赵宸阳背对着阿乌,在一簇又一簇的烂漫山花中,怀抱着一个穿灰衫的少年人。
那灰衫少年肿着一泡眼,靠在赵宸阳肩膀上,呜呜咽咽个没完没了。
赵宸阳冲那灰衫低声说了什么,阿乌离得远,听不真切,不一会儿,那灰衫哭声又大了大,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赵宸阳肩上。阿乌听得灰衫道:“宸阳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
阿乌始终半睁不睁的眼睛撑大了些。它看了看灰衫,又看了看一直轻轻拍着灰衫后背以作安抚的赵宸阳。
第二天的早课时分,阿乌依然被放在了中堂,其他灵兽依然离它一丈远。
阿乌环视一周,在一群离得远远的灵兽里,挑了一只最近的——小十六的白兔精。阿乌看了它片刻,忽而抬了抬下巴,开口道:“过来。”
小白兔精匍匐在地,从耳朵尖到尾巴尖,没一处不在抖。
“过来,”阿乌复道,“本座不做别的,只是问你些话。”
一堆小灵兽里,岁数最长,只是因为懒得化人才被分在中堂里的乌龟精,慢慢,慢慢从壳里探出头,道:“大人,不知有何事要问,要问,便来问我罢,小白进门派的时日尚短,恐怕也不太知晓什么事情。”
阿乌颔首,抬爪指了指赵宸阳身边坐着的灰衫:“那是何人?”
“那是灰涯,”乌龟精温温吞吞地道,“原本是凌云山中的一只弃狼崽,将死之际被正巧路过的青灵派大弟子捡走,并被其抚养长大,修炼成精后便入了清灵,被大弟子收做灵兽,陪了他许多年。”
阿乌点点头,示意它继续说。
旁边的百灵精往前跳了半步,冲阿乌俯了俯首,插嘴道:“我倒是听说过,说灰涯有次和大弟子下山除妖,结果被另一只白狼精诱惑,后来它偷偷毁了收妖符,背叛了师门和大弟子,和白狼精跑了。”
阿乌嗯了一声,望着赵宸阳的眼睛眯了眯,又嗯了一声。
灰涯回了清灵,旁余的灵兽也不大待见他。灰涯就像往年一样,跟着赵宸阳吃住,夜里变回原形,睡在床榻之下。赵宸阳偶尔起个夜,灰涯就甩着尾巴跟着去,跟着回。早上赵宸阳一起身,灰涯就摇着尾巴将衣服叼过来。
阿乌团在枕头上看着,眼睛又眯了眯。
每日午后,清灵派的弟子们都会带着自家灵兽去后山修炼,赵宸阳则是在院子里挑个石凳坐下,给在石桌上翻着肚的阿乌理毛。赵宸阳替阿乌搓完小肚子正要去顺小翅膀,一直窝在他脚边的灰涯身上光一闪,霎时化出人形。灰涯扯了扯赵宸阳袖子,有些畏缩地看了看阿乌,小声道:“宸阳哥,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宸阳在阿乌脑袋上胡撸一把,起身跟灰涯走远了些。
阿乌咕噜一下站起身,抻着脖子朝那边探了探。两人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宸阳哥,”灰涯捞起赵宸阳半片袖子,垂头道:“我后悔了,我能回来吗,还当你的灵兽,在清灵陪着你。”
第五章
赵宸阳摸了摸灰涯的头,笑了笑:“傻灰涯,是不是和白肖吵架了,在他那里受委屈了,又跑来我这儿哭鼻子。”
灰涯抬起头,眼角一红:“白肖凶我,待我不好,还是宸阳哥好,我……”灰涯一梗,吧嗒掉下一滴眼泪,“我想宸阳哥,想回来做宸阳哥的灵兽。”
赵宸阳抬起另一片袖子,给灰涯抹了抹泪,道:“我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