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边,顾笙不明所以地跟着沈般走向暗处。直到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那渔人才终于停下,摘下头顶的斗笠。
“见过两位大人。”渔人在两人面前深深一拜:“得知道方门会前来风路城后,小人便斗胆猜测两位大人会一同前来,已在此等候多时。”
他不知在身上涂了什么东西,让皮肤看起来和风吹日晒的渔夫没什么区别。可若仔细打量他的手指,便能看出那上面并没有做惯粗活的厚茧,并不是属于贫苦人的一双手。
“你是姚湘君。”此时顾笙才终于认出了这张脸。
当日那名鸿客居的杀手前来试探的时候,便是扮成这副模样。只是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因而他一时之间才没能记起。
“你竟然还活着。”沈般的语气并不友好:“有人曾扮作你的模样出现,我以为你已经被他杀了。”
姚湘君听言一怔:“小的不明白沈公子的意思,但至少此时花长老应该还并未起疑心,否则小的也不会出现在风路城。”
“你可认得一个叫流珠的人。”
姚湘君的脸色一变,斟酌片刻道:“若是他……倒的确有可能。”
“他是什么人?”
“听花长老所言,他是上面的人,就连花长老都要敬他三分。他的确曾怀疑小人为何能活着回灵山派,但花长老并未相信他。”
即便他只是灵山派的一条狗,但这条狗用得顺手了,便也多少会生出些不舍。
“我不相信你的话。”
“小人的性命都在顾公子的一念之间,又怎敢欺骗两位大人。”
他说得如此坚定,倒不像是假话。
但流珠既已试探成功,为何会留下他的性命?
“那你为何来找我们。”
“花长老令小人来护送一批货物前来风路城,小人猜测两位大人应会前来,便借故延缓了行程,一直在此等候。”说罢姚湘君从手中取出一只玉哨,恭敬地递向了顾笙:“若是大人有需要之处,便可吹响这支无声哨,小人若在附近,身上的蛊虫便会有感应。”
顾笙下意识地看向沈般,见他没有反对后才接了过来。
“你可知他们的计划?”
“小人暂无头绪。”姚湘君摇了摇头:“只是花长老下令,让一干弟子守在闵家郡,等待他的号令。小人斗胆猜测,他们打算趁着此次婚宴,对顾公子不利。”
若那幕后之人真是风闻阁,那他也真是狠得下心,拿亲生儿子的婚事当作杀人的筹码。
“那现在不需要你,你走吧。”沈般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你暴露身份被杀,我不会去救你的。”
姚湘君尴尬地笑了笑:“那小人暂且告退。”然后重新戴上斗笠,目光在顾笙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沈般轻声说道:“应该已经被他发现了。”
“……嗯。”
妖邪与顾笙之间的差别不仅在于行事作风,更是在于身上南辕北辙的气质。
只是寻常人分别见了他们两个,绝不会想到一体双魂,最多是双生兄弟。
“但他或许会认为你们是两个人,不会想到你身上的秘密。只要小心些,应当不会暴露,他还是会怕你。”
他不知道妖邪究竟对姚湘君用了什么手段,但姚湘君应当还受制于此,否则不会冒着危险来见他们。
“嗯。”顾笙若有所思地用手摆弄着哨子,然后收回怀中:“我不会寻求他的帮助。”
和那妖邪不同,他绝不能丧失底线。
“也不必如此勉强自己,只要能保证你的安全,什么都是好的。”
“……沈兄从不拘泥于界限之分,如此心性,实在是我所难及的,顾某当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