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屋子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再小些的孩子走了出来,秀气好看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只见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裳,衣摆上的花纹精致而细腻,看上去贵气十足,跟霍均和顾笙这两个粗布麻衣打扮的若云泥之别。只是他一副才刚睡醒没多久的样子,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面孔如同雪娃娃一般精致细腻。
“这……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霍均有点傻眼。
顾笙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喂,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吧!”霍均高声朝他喊道。
粉雕玉琢的小孩儿听了他的话后似乎更气了,理都不曾理他们一句,转身回屋,把身后的门重重地一摔。霍均和顾笙被吓得一缩,紧接着便听到一阵乱七八糟的乐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似乎是故意弹得这么难听的。
“哎呦,这小孩儿脾气还挺爆。”霍均无奈地耸了耸肩。
两人踩在围墙上绕了小院一周,到最后也没能找到霍均心中期待的大家闺秀,也就只能无奈放弃了。
“等我以后娶妻的时候,一定要找个会弹琴的,最好弹得比那小孩儿还要好听。”霍均最后苦闷地说道。
“师兄开心便好。”顾笙不走心地附和道。
铮。
琴音带着潮湿的水汽,仿佛倾盆大雨猛地砸在头上,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环顾四周,却只有道方门和高山流水庄的众多弟子,还有越发崎岖的山间小径。从路旁伸出的松枝轻轻刮过顾笙的额头,仿佛被猫爪儿轻轻挠了一下。
是了,他们正在去高山流水庄的路上,并不是在芳华寺。距离霍师兄去世,也都足有三年之久了。
“怎么了六师兄?”周翰明牵着马来到他身侧:“若是身体不适,还是先歇息一下为妙。”
顾笙摇了摇头:“无碍,多谢。”
当日在他传去消息后,莫小柯并没有回来与他汇合,只留下周翰明和其他弟子,自己先跟着高山流水庄的人走了。听他们所言,沈般那时的情况十分危急,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所以半点也耽搁不得。莫小柯跟着他们,也是为了确保沈般的安全。
想到这里,顾笙下意识朝队伍的前方看去。花韵走在最前面,在对顾笙放下那样一番话后,她又躲得远远的,让人摸不清楚她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莫小柯精于药理,又武功高强,自保应当无碍。
正想得出神,突然便听见前方传来马儿的嘶鸣声,接着便是花韵那玉珠滚落瓷盘般清脆的声音:“可算到了,快去叫乐叔出来,我这次带了不少客人,有的忙了。”
顾笙下意识地再次朝正前方看去。
清泉流水,林盛草稀,头顶是怪石嵯峨的高山令人望而生畏,低头便是恢弘大气的山庄大门。两侧有弟子侍立,雕梁画栋,美不胜收。唯一古怪的,便是大多数人都穿着一身白衣服,若是在“高山流水庄”的鎏金牌匾上再挂上几朵白色的大花,还要再应景些。
众人面前的山庄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顾笙也看清了站在大门后的那个人的模样。
原本他以为,前来迎接他们的不是心怀鬼胎、戒备防范的高山流水庄门人,便是受了欺负让他来主持公道的莫小柯。独独没想到,竟然是沈般自己搬了张太师椅坐在山庄的大门口,旁边还放着各色花式多样的糕点。看到他们的时候,他急急地起了身,从左到右扫视一圈,终于找到了顾笙,然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顾笙:……
十分危急、重伤垂危?
“顾笙。”越过其他人,沈般径直来到他身边,定定地看着他,活像是在寒窑苦等了多年的王宝钏:“你又瘦了。”
“……沈兄,你的伤病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