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随便做坏事,会遭报应的。他才刚给钟文和找了麻烦去,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刻,麻烦便找上了他。
但若连这点难关都过不去……又怎能真正摆脱高山流水庄的影子呢。
想到这里,他又挺直身板,不再回避草船内的狼藉,反倒开始观察其四周的众人。
有干活儿归家的田间汉子,也有神色困顿的旅客,还有几个渔人凑成了一圈儿,小声唠着家常。从今儿在城里遇了什么大小奇事儿,一直聊到商铺买卖的锱铢必较,如同嗡嗡叫着的蜜蜂。船舱内满是鱼腥味,汗臭味,还有些他不想分辨的古怪味道……如同一股股的浪潮般扑了过来。
明明是极难忍受的环境,可这股浪到了顾笙面前后,就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坚韧的墙切割了开来。任他千斤重于泰山,最终也要消散于无形之中。
只有这里没有味道。
不仅是现在,无论何时,顾笙都是“无味”的。说是无味似乎也不准确,他更像是一种寡淡到极致的清气,宜家宜人。
于是不知不觉中沈般逐渐放松了下来。
还没放下心来多久,突然从船舱外猛的传来“咚!”的一声。船体似乎受到了激烈的冲撞,一瞬间船身猛地旋转了半周,船舱之内的众人也是东倒西歪。
“发生什么了?”顾笙立刻抓住藏在包裹下的宝剑,挡在沈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