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用手指颠了又颠后,脸上才终于浮出一抹笑来,顺势塞入怀中。
“虽然我在参军大人面前说不上话,但你的事情,我倒可以给你指条明路。”说完后青衣人勾了勾手指,在那小吏耳边说了几个字。对方听后便如梦初醒,对着青衣人连连道谢,然后便急匆匆地告辞了。
“张大人这么急着走?”
“容他去,他可急的很呢。”青衣人满不在乎地道。
在座其余宾客面面相觑,脸上都少不了羡慕之意。
“说来这次武林大会,若不出所料,应还是潘盟主连任吧?
“那是自然,论武功论威望,谁能比得上潘盟主?”
“如此一来,京城四大家族,以后可就要变成潘家与后三家了。”
二两黄酒下肚,那青衣人憋红了脸,又长了几分胆色,狠一拍桌子道:“那是自然,什么罗家薛家杨家的,若不是为了凑个四大家族的名头叫着好听,又怎会榜上有名?真比起来,不过尔尔!”
“可是,旁人都说,那罗家的罗率才是天下第一高手呢……”有人在下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
“胡说八道!”青衣人顿时怒了,猛地站起身来,急赤白脸地就要把那人揪出来理论:“是谁说的?有本事站出来!”
四下顿时噤声,又哪有人敢主动招惹上这煞星。
见没有人敢应的,青衣人也只好就此作罢,兴致却是彻底败了,又嘟嘟囔囔地嚷了几句,便扔下银子,叫小二来结账。见他情绪不好,周围的一圈人也不敢再上来与他套近乎,纷纷打着哈哈与青衣人告了别。
雨停了。
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茶,沈般用油纸包了剩下的几块儿糕饼,塞进怀里,放下银钱,然后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跟在青衣人的后面。
初春时节,沧沧凉凉。浅灰色的天空阴沉,白色的太阳在云层后若隐若现,而被雨水打湿的柳叶颜色更深了几分。沈般顺手便摘了一枚,叼在嘴里,学着旁人的模样吹了吹,另一边注视着青衣人的动向。
潘家下人,还是个监管藏书阁的闲职,独自一人偷跑出来吃酒。
机会。
吹不出响儿来,可惜了。
随手往池塘里面一撇,柳叶顺着水波渐渐漂远。沈般又加快了脚步。
尽管已经提气轻身,但毕竟他身后背着的琴匣个头不小,一眼扫过显得格外突兀。于是他又拉开了些距离,踩在屋瓦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青衣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对方。
屋檐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雨雾,即便是被沈般踏过的地方,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就这样一直跟到了无人之处,沈般几步快速上前,在青衣人察觉之前一掌将其拍晕。然后娴熟地将他拖到角落里,背靠土墙。
一切顺利。
接下来该怎么问呢?
突然间,矮墙的另一边传来一阵喧嚣,其中还夹杂着兵器相交时的阵阵铮鸣。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影从墙的那一边翻了过来,正摔在了沈般的面前。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而对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后,也是一愣。
双目相对,相顾无言。
这便是沈般与顾笙的初次相遇。
多年之后,谈及此事,沈般问顾笙初见他时在想什么。
顾笙道,此人一身白衣,身上还背着个像是匣子的物什,用黑布裹缠,看起来是正值丧期。但面前还晕着一个人,所以又像是要寻仇的罢。
顾笙又反问,沈般彼时在想什么。
惊为天人。
年纪大了,瞎话倒是张口就来了。
此时沈般心中正在想,他看到了我的脸,若他在潘家得手,潘家定能顺着这条线查到自己头上。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