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之千刀万剐!”
我展开宣纸一看,好家伙,这人怎的随时把初版藏在身上:“高阳大长公主,中宗之女,姿容绝艳,性非和顺,秽乱春宫,近狎邪僻,而大臣多为之用,宰相多出门庭,六军供其指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残害忠良,弑兄杀侄,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
犹复包藏祸心,篡权夺位!君之爱子,幽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
我刚想把这宣纸撕了,上官镜抢夺过去,折叠好放于袖里。
“云大人,点心别忘了吃。”说完,压着李魁就走了。
我一叹息,一抬眼就看到众修撰们给我下跪了:“求云大人救救李院士!”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你们是气节高尚还是就捡软柿子捏,我更头疼了。
这李魁原名李铭志,是唐中宗钦点的魁首,很得青睐,赐名李魁。
他除了脑子酸腐了些,在文章修撰上,有些功绩,高阳掌权时,因言语不敬,贬去岭南,如今被召回京都,已五十有一。
论资历和经验,他该是翰林院院士长,我被迫占了他的位置,他本就瞧我不上,平时处处与我作对,我敬他年长,也就不与计较,可如今他竟敢将文章给予上官镜看,这不就是掰开老虎嘴,往里面递头吗?
“云大人!同朝为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我沉思两秒,出门准备与上官镜虚与委蛇,结果刚追到他,就听见他高谈阔论。
“李魁,你不会以为那个小白脸真敢为你触怒龙颜吧?他们云家都鸟兽散了,他一个五品除了吹点枕头风,还能作甚?”
“呸!云晨是小白脸,也是探花郎出身!你个吃祖荫的斗宵之人,走狗鹰犬,也配贬低他人?!”
“哼,老骨头,等进了大狱,我看你这张嘴还说的出来什么话来!”
上官氏族这两年,势力扩大,一时间风头无两,上官镜背后说我坏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也有同僚告知过我,他在我面前也不伪装。
我起初和他打过擂台,后来得知,他恨我是因为我杀了他姐姐,也就是曾经的太子妃,他认为我杀母取子,是为了让云俪活下去,所以暗地里没少找人败坏我的名声。
=,甚至黑市里,文人骚客写一首骂我的诗词,最高悬赏百俩银子。
我每次看到上官镜,就想到和他眉眼几分相似的太子妃,莫名心软,也就撤台,不和他斗。
我转身回翰林院,众人还跪着。
我叹气:“散了吧,高阳……那修撰,我写……”
“云大人……不可!”
“你们此番做作,不就是想让我去修撰吗?不就是想将我赶出翰林院吗?我阿娘和高阳同葬,此事都被编纂成戏,天下谁人不知,我阿爷被高阳数剑捅死……谁人不知?你们不就觉得我是个不忠不义,无情无耻之徒吗?你们以为是我想连降三级,进这个劳什子翰林院的?”
“云大人……我们……”
“滚滚滚!滚啊!”
我心思郁结,闭着眼昧着良心写完了,写完直接丢给门外的修撰,让他呈给陛下,看着桌案上的点心,突然神游想着要是安乐活得比我时间长,我是不是还得昧着良心,也给她修撰史书。
希望她发发善心,学武皇,也立块无字碑,不要再为难史官了,也别与我为难。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一会,往日殿内局的同僚找我帮忙,想让我给他小舅子一个小官。
“我又不是宰相,哪里管这个。”
“你面子大啊,那左相不是很看好你吗?”
“那找地方喝酒!”
“云晨,别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