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空旷的街区。
炸鸡店和乐器行中间是附近收费最低的自助洗衣房,尽管门口的沥青地上布满了垃圾、油污和痰渍,玻璃门内洗涤剂和消毒水的气味干净依旧。
她把床单被套塞进滚筒,除了洗衣球还加了三瓶盖消毒水。
等待的时候,她把手机和洗衣卡都塞在外套内袋里,紧紧环着手臂,闭眼靠在发黑的蓝色软垫上养神。
第一次来这家店时,她插着耳机大意睡着了,醒过来发现手机、零钱、洗衣卡全被洗劫一空,就剩一条耳机绳空荡荡地垂在胸前,滑稽又愚蠢,自那之后她就长了记性。
要保持清醒,即便深陷泥淖。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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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因为前夜的菜过分油腻,介舒一整天不断跑厕所,上吐下泻,脚步虚浮。
正洗着手,无意听见隔壁男厕所陈辛觉讲电话的声音。
他用的是方言,所以没怎么控制音量,可她恰好听得懂。
“我还在上学,哪来这么多钱?打工也挣不了那么多啊,再给我点时间。”
“你是要逼我去抢钱吗!我已经很累了,每天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忽然激动起来,还带点委屈。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他沉默了一阵,语气又柔和下来。
“他最近吃得下东西吗?……嗯……知道了,我尽快。”
隔壁的门“嘎吱”打开,牵着一声叹息。
介舒擦干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
她走进更衣室时,楼粤灵正坐在方凳上剪指甲,见她脸色发白便说:“你喝点水吧,腹泻容易脱水。”
“嗯,”介舒打开储物柜,从帆布袋里拿出保温杯喝了一口,“你把那些钱还给他吧。”
楼粤灵头也没抬:“什么钱?”
“刚听见他打电话,好像他家里有人生病,很缺钱花。”
楼粤灵把垃圾桶踢开,吹了吹指甲刀中间的脏东西:“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他是你的谁啊?你们有一腿?”
“哎,”介舒合上柜门,顺手锁好,把钥匙塞进裤子口袋,弯着眼睛冲她笑,就像要分享什么浪漫秘密,“你相信报应吗?”
楼粤灵皱眉,胳膊上莫名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眼前人肉乎的胳膊交叉在身前,友善地缩起下巴平视着她,眼中满是真诚。
“人要是做了亏心事,家里就会多一个人,你洗脸时他就嵌在镜子里,你睡觉时他就站在床边,你坐着他就立在你背后……叫你不敢闭眼,不敢做梦,不敢回头。灯开得再多,你也知道他就在你身边盯着你看,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刻也赶不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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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辛觉这个月第三次被抢劫,表现得异常淡定,因为他包里只有没人要的破手机和几个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