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抱手,便足尖微点,立时就从皇帝与良公之间,飞身落在大坪另一边。小粮松一口气,止步,潇洒回身礼道:殿下,承让。
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随她而来的那人身上。燕修脑子嗡了一下,木然抬手,摸了摸那支仍在摇动不止的簪子。她插簪子的手法也奇怪,一路上丝毫没有松动,结结实实扎在他头顶发光,观赏性极佳。
燕伉深吸一口气,拉着燕偈说:我没想到大哥私底下是这样的爱好。
这叫私底下的爱好吗。这都带到圣前来了。燕偈努力想挪开目光,但场面实在太诡异太好乐了。
皇帝好歹见过大风浪了,微微一笑,拢着燕修僵硬的肩膀说:没事,吾儿,谁年轻的时候不爱个花儿粉儿钗儿钏儿的呢。场下的燕理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到了皇帝的眼色讯号,赶紧把晚一秒就要口吐白沫撅过去的大皇子请下去喝点清心茶。
良政掂着一把木剑,茫然地看着虚弱已极的大皇子,又扭头去看看悠然自在的小粮。小粮假装分心,拎起裤腿翘起脚看自己鞋上的珍珠有没有沾灰,一会儿可要还给二皇子的。皇帝用手背拍拍他胸口:今应,既然小粮已到场,就不必等待了。说着,他还对小粮挥挥手,温和道:下去坐着吃茶吧,别看着热闹,反而一不小心伤了你。
如果韦豹在场下,听了肯定要悄悄地笑:老货打架还能翻了天呢。等等。良政的余光扫到一抹阴险的绿光。身穿青黑绉绸的韦豹坐在观战的堂屋里,对他微笑。
韦豹还扒着椅背对坐在前排捂着额头的大皇子说:豹不才,也想上去比试
有两个人抢着当爹已经乱成了这样,怎么能加第三个爹进来。燕偈燕伉赶紧起身把他按下,连道韦公玩笑了,饮茶先啦。
今应。皇帝也拿起木剑,扭扭手腕道,在看什么,不可分心。今日并非君臣比试,是有性命危险的,要记紧。
君臣打架更加有性命危险吧。良政暗自叹气,平时持惯了长剑,木剑轻飘飘地浮在手里,总让人心慌。他二人都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窄袖袍,良政平日很少做繁缛的打扮,而皇帝终年养身在宽衣博带之中,更衣之后,腰间革带收紧,头发拿束髻冠简单结起,更显身躯挺拔,神韵非常。
良政退后两步,还是谦慎地一拱手。皇帝并未让他,淡笑着剑指道:起。说着,剑尖直逼他左肩而来。出剑手法可谓按燕翅飞凤凰,轻佻而浮华,像年轻贵公子酒后戏斗而非真下杀招。小粮稍走开了些,还是能看清他们的招式。她没见过燕偈用剑,若是秋隆在,就会惊觉这两父子用剑何其相似,都是一样地没什么大用(然而还是能把秋隆打得滚倒在地)。
见此,良政少许放松了些。他以为自己明晓了皇帝的态度,比武,不过是和认女儿一样,是件漂亮且无伤大雅的喜事。他不敢用十足的劲,只拿手腕使力,堪堪格挡皇帝的攻手。找个空隙,卖个破绽,让他得去也就罢了。自古做富贵女儿,除却天家,还有谁家更好呢。
皇帝却冷笑:今应,这样应付,我二人比小儿舞青竹如何?说时,他挫腕上挑出剑,力度凌厉厚重,直刺良政咽喉。
小粮惊呼一声。
良政被剑尖抵着喉结。他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平静,说话时,喉咙震着剑身:微臣输了。
皇帝花哨地画了好几个圈才收回剑,仿佛刚才出那样杀招的不是他。他闲适道:没有啊,三局两胜嘛。
是吗。刚才是这样说的吗。良政努力想挤出逢迎的微笑。
不。我现场加的规则。皇帝叹气,你用心不专,朕实深痛之。这样,让小粮如何信服朕的武艺。
小粮在一旁摸下颌:不错,目前看起来两个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我。
良政点头:是。请问陛下,还有两局分别是什么比试?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