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小蛮靴 (5k)

在他们近旁应了一声。

    这样啊。我记错了。小粮点头。

    小韦骨架都快抖散了,但还是努力将剑鞘挣开一些。惨淡的光,犹如宝珠蒙尘。他看着立马眼前的情敌,狠下心喝道:你别过来!

    来都来了。燕偈说,抵抗便杀一双,坦白便只杀你一个。现在写认罪书,还能考虑留你写字的那只手。

    小粮问:其他部分呢?

    燕偈说:你真残忍。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小韦一吸鼻子,背过身跪下,用食指在热沙里写大字。在京中都摸不得粗糙一点的装裱纸面,此时指头下了真劲,受沙砾摩擦,剥肉之苦,竟不觉得。

    小粮翻身下马,解开纱巾,长发顺风飘拂,鹿皮小蛮靴踏出小小的沙窝。她悲喜不露,负手问:你在写什么?

    与妻诀别书。小韦悲恸道。

    小粮仿佛没听懂般,点头微笑:很好的字。

    小韦更低首,双肩颤抖:别跟他走,他除了杀就是杀!

    他爱杀些野物,未必会乱杀人。小粮温和地将手搭上他右肩。小韦偏过头来,满挂泪滴的脸颊揾在她手背上。

    他轻微地啜泣:我韦仲因,这一生只会有一个未过门的妻。

    别伤心,以后会有个妻好好走过了门的。小粮笃定地安慰他。小韦哭得更惨了。

    她换过帖的丈夫已经招来随从,他下马,两边将轿帘分拨,他便稳坐其中。闻言,他冷冷道:啰嗦什么,上路了。

    小粮并未将手抽走。她柔声道:就来。再等一个人。

    燕偈沉默。片刻,扇骨猛击轿门外的珠玉垂帘,他怒道:还有一个?

    小粮无辜地回头看了一眼:错怪小粮了,要来的那个可不是丈夫

    他闷哼,竹骨扇在琳琅碎玉之声中收回去。轿窗上的轻纱盈盈蓬起,是他在忙不迭扇风:茶来!立即有玉瓶奉上,斟了小半杯送进去。

    我只等一盏茶的功夫。燕偈合扇饮茶,恢复稳掌局面的镇静。

    就来,就来。小粮笑微微。小韦仍然握着她的手,依恋不舍。他勉强止泪,凝汇神识,这时才隐约觉出身后淡淡的血腥气。

    小韦一怔,想及方才的金箭,小粮坐在马上避也不避,定是受了擦伤。只因穿了一身好貂,捂在身上,没立即发散开来。

    热风吹送开幽幽浮动的铁锈味。两厢顿有不祥之感。

    燕偈啧道:这茶是喝不下去了。他再次拨开珠帘,这次是用戴着象骨扳指的手。蠢人,血流干了也这么耗着?过来。

    小粮不动。燕偈茶杯一震:要我亲自请你?

    姓燕的!小韦咬牙,支撑着起身,小粮就是被你射伤了,你怎么还敢如此口气!

    燕偈一顿,随即出轿,甩手将鲜泡的好茶倒入沙地,表情阴刻,何如?本少最拿手的本是一箭封喉,对你们已经是天大的仁厚。牙尖嘴利,窃弄威福的无耻小贼,你说话才要仔细些。

    诗礼传家的小韦当真一个字也回不过去,眼前只有阴黄色的日晕,他一阵目眩,胸口几乎叹不过气来。小粮拉住他,面向燕偈,依旧恬淡微笑。

    公子拿手一剑封喉?

    不错,你还有什么燕偈应声,却觉不对。这问话分明从身后来,并非小韦那孱弱的责问。

    字句伴随着沛然的,杀意。

    他手中的兔毫杯向来人面门甩去,同时掣电般沉腕出刀。随身的弯月胡刀劈开滞重的空气,连同众人头顶浑融的斜阳也斫破。霎时间,诡秘的暗红霞光流泻,倾泼在无垠鬼碛。

    雪亮的刀面反照出一张面孔。红霞笼罩四野,面孔的倒影仿佛浸在血泊中,森然一笑。

    剑走轻灵,刀行厚重,两法相悖。公子怕不是在说大话吧。来人空手格开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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