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淳浓,气缕芳甜,未入口先已入味。邵夫人今天肯拿这壶茶来招待我们,真是割爱了。”
“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再好的雪顶玳一个人品也无味……”裴如烟话还未说完,一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与人跪地求饶的哭响——
是一位侍女在给林初斟茶的时候没拿稳,茶水溅落,打湿了林初的衣裳。
好在茶水不烫,也可能是衣服穿太厚了,林初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那位侍女吓个半死,又是惊叫又是跪喊,惶恐极了的模样,不停地说“求王妃恕罪”。
林初神色未变,甚至透着点淡淡的无奈,她什么时候变得跟谢长庭一样吓人了吗?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初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无事,你退下吧。”
可能,不当回事的只有林初一个人。
但见裴如烟敛了色,十分歉然地对林初说:“王妃宽宥,若不介意的话,这园子里有居室,可同我去换身衣裳。”
林初入乡随俗地点点头。
又见裴如烟蹙了眉,语气并不轻善地对那侍女说:“既然王妃开口饶你,今日便罢,但下不为例。下去吧。”
“谢王妃,谢夫人。”犯错的侍女连连磕头,如蒙大赦地退下。
林初跟着裴如烟来到园内的居室,方画和曲裳及其他侍女都留守在门外。
接过裴如烟递来的衣物,刚绕到屏风背后,林初就猝不及防被人捂了个呼吸一窒。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但凡提前说一声,她都会乖乖配合,何必这样动手动脚。被捂住口鼻的林初边跟着人穿过屋后的小门,来到一片静谧的竹林里,边在内心疯狂吐槽。
跟前是一身长玉立的背影。带她来的人完成了任务,便功成身退,一晃眼就没了影儿。
待人转过身,林初看清了人面容,也认出了那张脸,“邵家主。”
邵远毫无歉意地一笑,说:“要见王妃一面可真不容易。”
“确实不容易,”林初点点头,从容道,“时间有限,邵家主有话便直说吧。”
邵远并未直入主题,而是悠悠问了一句:“王妃不是自愿留在王爷身边的吧?”
林初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谢长庭派来考验她的忠诚的吗?这么一想,林初便迅速地反驳道:“怎么会,我当然是自愿的。”
邵远忽地笑出了声,“若我没瞧错,当日除夕夜宴,王妃头上的那两只是红弄斑斓吧?”
林初摸着贴在手腕内侧上的一只红弄斑斓,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
邵远脸上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古书上记载,红弄斑斓生死不离人,赤羽烈千山万水也相随。王爷对王妃看得可真紧呐,也真令我大开眼界。”
岂止是你,我也大开了眼界。如是想着,林初却还是面带微笑道:“这是我与王爷之间的情趣,邵家主不懂。”
邵远对林初的满满戒心视而不见,继续道:“古书上还记载,解引可掩盖红弄斑斓的气息。”
这话倒真叫林初意外,“哦?解引?”
见人上钩了,邵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大大方方地从袖中拿出一粒密封的药丸交给林初以示诚意,同时道:“这是用解引草做的药丸,启封后佩戴在身可掩匿气息三日。”顿了顿,邵远又道,“可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王妃可想听?”
“什么?”该不会是杀了谢长庭吧?她真的从没想过要杀人啊,救命。
“倘若王爷不在了,王妃便也自由了。”邵远微微压低了声道。
卧槽,还真是!你想死也别拉我下水啊。林初很无语,为什么要她淌这趟浑水?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参和进这两个哪个都不是好人的恩恩怨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