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晟果然是被人害了对不对?那个人是谁?你们是不是已经有线索了?”
陆薇薇被她一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能下意识求救般看向了谢霖。
他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我们正在调查,但需要你的配合,以及……你的签字。”
说完,就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A4纸,递到了她面前。马琼愣愣的,花了很大力气,才认出排头那几个放大加粗的字——《遗体解剖知情同意书》。
她颤抖了一下,没有出声,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决堤一般,汹涌澎湃,很快洇湿了这张同意书,整个人都埋进了膝盖,把那张薄得出奇的纸,锁在怀中,而这张纸上,却承载了一个年轻人刚刚二十出头就行至末路的人生。陆薇薇无言,又用力一吸鼻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良久,才听蜷成一只虾的人怀里,低低传出一句——“为什么是小晟啊?”
“他一向听话,从不惹事,那么乖,他还是个孩子,他才二十二岁,他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小晟啊……”
“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要有个公道,无论是意外还是他杀,都要有个说法。解剖是必须的一步,只有弄清楚死因,才能查出真相,为了你弟弟,签吧。”
马琼直起身,死死盯着那张同意书,攥得指节都泛白,沉默良久,才开口问道:“你们……一定会还小晟一个公道,对吗?”
谢霖点头,中规中矩:“我们会尽力的,感谢你的理解。”
她一咬牙,颤抖着手在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接过那张同意书,夹进文件夹里:“很抱歉,我还得问一些跟你弟弟有关的事,可以吗?”
马琼木然的点了点头,低垂着眉眼:“你问吧。”
“你跟你弟弟平时关系怎么样?他有跟什么人结仇,或者什么不良嗜好吗?”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爸很忙,我妈是难产去世的,小晟一直是我在照顾,长姐如母嘛。我们姐弟俩关系一直很好,从小到大,连架都没有吵过。
他是个温柔和气的好孩子,虽然不会念书,但因为我爸的关系,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从来不跟他们疯玩,什么飙车拼酒抽烟纹身,他一样都不沾的。
送他出国的时候,我还跟我爸大吵了一架,小晟不想走,可我爸非要送他走,我拦都拦不住,甚至还断了我和小晟的卡,防止他偷跑回国。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得了癌症,肺癌。小晟这几年被我保护得太好,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想学,我爸说,我们家以后只剩我们姐弟俩了,小晟总得学点东西,以后互相扶持。现在……小晟也没了……”
“毒品呢?”
“什么毒品?他连烟酒都不沾,怎么可能沾毒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