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万一继续发展下去...”等等!他在说些什么?!
这下邢天也无语了,觉得自己和路平安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不讲道理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他伸长手臂把路平安拽进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安分一点。“路平安,你永远也不会变成他们,因为他们只会怪自己不够坏,不够狠,根本不会担心你现在担心的问题!”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深深叹了口气,“你这样 ...要把我宠坏了。”
“我乐意。”他挺霸道地把他搂得更紧了些,“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能用黑白分明,正义邪恶那一套来定义你做的事,只有我和你一样,是生活在连何昭彰都不能给出正义的灰色里,所以我永远不会像他们那样评判你。世界可以偷偷摸摸地不公平,我偏要明目张胆地站在你身边。”
路平安的眼圈红得像彩笔上了色,邢天以为他要哭,已经准备好去拿面纸,他吸吸鼻子,倒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不错,比以前坚强了。”邢天的手在他后脑勺摸啊摸,突然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不过路同学,我的确有件事挺在意的。”说到这儿他就忍不住叹气,“我们不是说好了什么都不要瞒着对方?虽然这一点...我俩之前都没做到。但我觉得,往后的日子应该是风平浪静的,这样美好的时光,我们就不要给彼此制造惊吓了,行吗?”
他的小拇指在眼前晃着,路平安毫不犹豫地勾上去。床头灯将邢天的轮廓照得朦胧胧,路平安想再看清楚一些,就用脚轻轻踢他,“你把大灯打开吧。”
邢天永远能在这种时候猜中他的心思,明亮的灯光下他再次坐回他身边,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这儿就好。看它们在说路平安,我爱你。”
九月刚开始,路平安和邢天的生活就迎来了两个称得上“好”的转折——
在监狱苟延残喘许久的吴辉终于因为走私毒品判了死刑,邢天的口供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行刑前一天,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监狱“探望”吴辉。
吴辉在里面看起来“保养”得不错,连皱纹都没多长几根,只是脸色灰蒙蒙的,好像刻意加了层滤镜,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他的眼睛从邢天身上扫到路平安身上,最后又绕回邢天身上:“没想到最后我是栽在你手里。”
邢天摇头,“你是栽在正义手里。”
“正义?”吴辉发出诡异的笑声:“你敢说你们现在站在这里是代表正义?路平安,我可听说你父亲死得很不寻常啊,你就不想对邢天解释点什么吗?”
邢天刚想接话,路平安抬手挡了他一下,隔着铁窗与吴辉对峙,“没什么不寻常,听警察说是摔死的。”
吴辉狠狠盯着他,却连一丝额外的情绪也没从他脸上读出,过了很久,他的肩膀突然颓下去,认输一般嘶哑地问:“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享受正义的果实?”
“我昨天去看了我舅舅。”邢天垂着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吴辉的注意力立刻被勾过去,听见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还去看了齐明。”
“最近天气很好,他们待得地方都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不得不说,你给我舅舅挑了个好位置。”
“但你和黎远舟永远也到不了那儿。”
他黑得发亮的眼睛抬起来,投射出的光芒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勒住吴辉的脖子,“你知不知道死刑犯的尸体会怎么处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有人给你收尸,你没有墓碑,也没有名字。
我和平安准备离开这里,齐明给我们留了一笔钱,让我们去过他盼望却没有机会过的人生。也许我会再开一间酒吧,和春风里一样,但会比它更干净,也更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