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记在心里,当天就去网上搜索一切能找到的方伊伊父亲的信息。方仲在北京的能力就像曾在南城呼风唤雨的黎远舟一样,只是北京与南城并不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
换句话说 ,方仲等同于无所不能。
之后路平安去面试,透过方伊伊挑衅的脸孔,他想到的是方仲在网站上模糊的照片。于是他可以忍耐一切无礼,他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
没有确切的理由,他想要接近这个比黎远舟还危险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相信那个梦,相信王小海永远不会放过他。
人来人往的游轮上,他看着方伊伊和那个登对的男生谈笑,没人注意到他,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酒杯被状若无意地碰了一下,他抬眼,一个浑身上下都乱糟糟的男生靠过来:“路老师,羡慕吗?”
他认识他,他是方伊伊曾经的同学,去年被送到美国念高中,痴迷赌博,所以永远缺钱。
路平安自认脸盲,可方伊伊身边的每个人他都记得清楚。男生浑浊的眼睛依然停留在他脸上,“我可以给你创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而他已经准备了太久。
路平安轻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嘴角的笑意虚无:“那就谢谢了。”
公交车一个急刹,所有人都向前冲了一下,路平安的脑袋狠狠磕在窗户上,他睁开眼,正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他突然很想问问这个人,究竟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玻璃上的人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心脏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缩小,直到变成一块坚硬的石头。车子重新发动,路平安抱紧纸袋,沉默地注视前方。
他在三天后给方仲打了电话,提出第一个要求。
“我想请您帮我找一个人。”
“我只知道他在北京,46岁,身高178左右,没有他的照片,只有一张画像。”
“他的名字。”方仲还是一样低沉的声音。
“原名王小海,但他现在一定改名了,他一直在逃跑,一直在更换身份......他是我的父亲。”
路平安捏紧电话,还是把这句话吐了出来。他知道方仲一定能查到,也许他早就查到了,心跳却还是在说出这句话后猛地加快,生怕方仲下一秒就掐断电话,让他滚离方伊伊身边。
但方仲只是说了声“好。”
“方先生。”路平安卑微地请求:“有这样一个父亲是件不光彩的事,请您…替我保密。”
“好。”
——
“方向相同或相反的非零向量,叫做平行向量......”
方伊伊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情愿地做数学题时就会嘀嘀咕咕。路平安埋头替她改前一天的卷子,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一条信息,路平安伸手点开,视线自此黏在屏幕上,好久都没移开。
方伊伊察觉到异常,八卦地探头:“女朋友啊?”路平安在她靠近的一瞬摁灭了屏幕,“彩票公司,恭喜我中奖了。”
方伊伊非常嫌弃,“都一把年纪了还信这个。”路平安下意识地笑笑,心脏却因为刚才看见的每一个字控制不住地狂跳。
他得到了王小海的信息。
路平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那些资料,刨除怨恨,他其实挺佩服王小海,这个像烂泥一样的男人,总有机会在深陷沼泽前探出头呼吸一口空气。他去年在码头逃脱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南城,而是在最危险的城市待了一个月,甚至还进过医院,当了一段时间的临时清洁工。
之后他的逃跑路线错综复杂,抵达北京是两个月前的事。先在一家不正规的快递公司上班,刚工作了三天就把宿舍里所有人的现金洗劫一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