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守了一圈蒙头不吭声的小弟,他抄了个搪瓷杯,朝靠门站的一位扔了过去。
没有任何声响。
杯子没有落地,也没砸到人,却被一只手稳稳接住,手的主人另捧了一圈黄白相间的菊花,黑上衣,黑裤子,活脱脱一副来索命的扮相。
赵日攀的眼睛瞪大一轮,张嘴就要骂,邢天反手一甩,搪瓷杯准确无误地击中他的脑门,让他原本就一团浆糊的脑袋直接成了摆设。
下一秒他就被从床上拽下来,肋骨受伤,整个人像一滩烂肉,根本使不上半分劲,邢天拖着他,却像拖一只口袋那样轻松。VIP病房里盥洗设施一应俱全,邢天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按着赵日攀的脑袋直接沉到洗手池底。
一屋子小弟终于活了过来,季涛忠心耿耿地冲在最前面,邢天从镜子里看见他怨毒的目光,头也不回,只说了句“再敢过来试试?”
季涛及时在门边刹车,若是眼神能杀人,邢天这一刻怕是已经被千刀万剐,他毫不在意,把赵日攀浸得透湿的脑袋提起来,花圈堆到他眼前:“认得这是什么吗?”
赵日攀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被摁了下去。
如此反复两次,他终于学会在邢天问话时露出哈巴狗一样讨好的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认得,认得。”
没想到这一回他又被摁了下去,嘴巴鼻子都埋进水里,耳朵却露出来。邢天俯身贴着他的耳朵,字字句句都是认真威胁:“你如果再动一次我身边的人,无论是谁,我保准你能用上它!一个不够,我再给你做十个更大更气派的!听明白了吗?”
也不知赵日攀是真听见了还是憋气憋得实在难受,在水池里扑腾犹如一条胖头鱼,半池子水都让他溅到了地上。邢天把他拎出来,手一松他就直接瘫软在地,浑身抽搐,脸色苍白,倒真有点良民被恶霸欺负的可怜相。
“干什么?”他们的动静惊动了护士,小姑娘一进门就天不怕地不怕地喊:“再闹我就报警了。”
邢天看了她一眼,护士缩缩脖子,收了声。一半是因为害怕,另一半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虽然冰冷,却也是动人心魄的好看。
邢天蹲下来,把手里的花圈一瓣瓣整理仔细,套在赵日攀脖子上,拍拍他颤抖的脸,轻声细语像在哄小孩听话:“这儿就交给你了,处理干净,不然你今天就能用上它。”
邢天在洗手间整理了足足十分钟仪容,终于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个暴力狂,随后他深呼吸几次,朝着吴叔的病房走去。
没想到一推门,齐明和路平安的脸都绷得像块钢板,相比之下他才是神情最温和的那个。吴叔仍然插着氧气管躺在床上,邢天无声地望了他一会儿,冲齐明使了个眼色。
两人走到病房外,门还没关紧邢天就抓着他问:“又出了什么事?”
齐明的嘴张了张,答案就在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爱好八卦的天性第一次遇到滑铁卢,直到邢天被急出一脑门子汗他才终于狠下心一跺脚:“你可撑住了啊,最新消息...秦双全被肖山弄死了。”
“弄死了!?”邢天这三个字不仅喊得扭曲还破了音,惊得方圆五里内的病人全部退避三舍,“怎么...怎么会死呢?不是被警察扣住了吗?”
“是被扣住了,跟肖山还有一帮狗腿子一起被扣在别墅里。警察去的时候他们正在...”齐明顿了一下,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在嗑药呢,整个别墅就是一案发现场,干脆现场取证,现场审问。秦双全也是个嘴硬的,一晚上没招出什么,一屋子的人就都陪他耗在那里。肖山...听说是借口上厕所,结果像发了疯似的冲到秦双全面前,拿了根针管,一空气扎进他脖子里。救护车现在就等在门口呢,可是有什么用?”
淡淡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