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颤。
“让我走,或者我们速战速决。你了结我,我了结他。”
邢天的声音异常平静,视线掠过季涛手里的刀,轻松得仿佛在看一个孩子的玩具。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被他禁锢住的赵日攀,不敢说话,只能瞪着眼睛不断向季涛投射出求助与警告夹杂的目光。
季涛动了动喉咙,咬牙说道:“走可以,但在你放开赵哥之前,我要跟着你。”
“随便你。”
邢天歪着头笑笑。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肆虐了一整晚的暴雨也终于偃旗息鼓,苍白的月亮从云层后露出脸,为地上的人群画出一道经纬分明的银线。
第12章
邢天拖着赵日攀一步步往后,时不时因为泥泞的地面趔趄一下。赵日攀脖子上的肌肉很松,脂肪却厚,刀片有好几次险些滑进去。他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心中竟然滋生出一股冲动——让刀片顺着皮肤纹理破开血管,血花四溅,炙热又浓稠。
应该会是精彩的一幕。
路平安看着邢天的背影渐渐靠近,双手环住膝盖,尽力将自己缩成一个可以被忽略的小点。刚才他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剧烈的疼痛冲撞得心脏几乎破碎。但现在他只要保持安静就好,很快邢天就会脱离险境,很快,这场噩梦就会迎来尾声。
他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慢慢抬起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鞋子边缘蹭过灌木细小的枝丫,发出了一声连他都不曾察觉的轻响。
下一秒邢天在月色下微微侧脸,目光准确无误地降临。
邢天在那一刻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看到了什么,他甚至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种幻觉。可藏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熟悉,澄澈得足以摄住他全部的心神。
只是短暂的一瞬,三秒,甚至更短,一直无比顺从的赵日攀却抓到了空隙,因为求生欲爆发而出前所未有的灵敏,他奋力挣开邢天的手腕,还没迈出一步便脚下发软地跪倒在地。
季涛没有浪费这个机会,握紧刀柄直直地刺向邢天的胸口。
邢天看着那道寒光笔直地送到眼前,第一反应不是惧怕,也不是震惊,而是两年前黎远舟附在他耳边说的一番话——
“不要害怕,他的刀没有你快,伤不到你。”
“对准这儿,这儿是颈动脉,只要一刀就可以结束一切。”
“我来教你。”
他握着他的手,力度之大简直可以将他的手腕生生折断,刀尖傲慢地向上挑起,行云流水的一瞬,如同在完成一场艺术表演。
血管被破开,像是新鲜的橙子被一分为二。大片的红蒙住了他的双眼,炙热又浓稠。
这应该会是精彩的一幕。
然而下一秒,邢天没有听见任何破碎的声音。他明明举起了刀,刀片却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掌包裹着,刀刃在皮肤上剜下了一块月牙形的伤口,血珠正汩汩地往外冒。
并不是他回忆里的热,血液流在手背上,竟然是一片冰凉,让他全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栗。
路平安明亮的眼睛近在咫尺,他挡在他身前,整张脸都有些痛苦地扭曲着。但最后他还是努力地笑了出来,坠落在他怀里,像是一只跌跌撞撞的幼鹿。
“邢天,”他的呼吸暖暖地拂在耳畔,“舅舅在看着呢,不要再让他担心了。”
——
暴雨过后,秦松岗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一片黑暗中唯有荣景酒店的招牌依然在不知疲倦地闪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夜色深处走来,最终停在了酒店门口。身穿挺阔西装的侍者礼貌地将他们拦下:“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包厢已经满了。”
“这么晚了生意还这么好啊。”为首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