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怀里，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你还打算把我让给别人，你怎么狠心舍得的？”
虽然说出这种话，但沈迟绝对不是质问，而是满含着心疼。
“没事的，”江湛轻声说，“这不是都好了吗？”
我是把水留给你了，可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那么狠，手腕割破的时候你得多疼啊。
其实裴以辰还跟他说了别的。裴以辰说，沈迟没有他伤得那么严重，但是也差点没能抢救回来。
裴以辰后来跟主刀医师交流过。事实上，沈迟并不是全程昏迷的。麻药还没打的时候他醒了一下，但意识并不是很清醒，艰难地说了句“先救江湛”，打上麻药才睡过去。后面的抢救有些困难，用裴以辰的原话来说，就是“如果人在麻醉状态、濒死状态下，真的在潜意识里有所谓的生存意愿的话，沈迟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
。
他只身奔赴黄泉，只是想和江湛在一起更久一点。但是奇迹般地，江湛那边抢救成功的时候，沈迟的血压和心率就开始逐渐正常。
“快过年了，除夕那天我应该能出院吧？”江湛接着说，温柔地看着沈迟幽深的黑眸，“到时候就可以一起回家了，真好。”
沈迟也不再说之前的话题，而是顺着江湛的往下讲：“回哪里，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你喜欢哪边我们就回哪边，都是一样的。”江湛说。
沈迟的心安定了些，看着江湛，叹了口气。
事故刚发生的时候沈迟没想过那是江湛的。
不过也是，这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能豁出命去救他了。
“别再想着那件事了，”江湛拍拍沈迟，“都过去了，你看，现在我也好好地呆在你面前呢。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嗯。”沈迟闭上眼睛，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睡吧，”江湛吻了下沈迟的眼皮，“别想那些了，我陪着你呢。不然我给你念故事？”
沈迟想起他还没走的时候，江湛经常用一些他听不懂的国家的语言给他念故事。念着念着他就睡着了，谁让他那时听不懂呢。
江湛也很厉害啊，他大概从小就优秀，那些小语种他初高中的时候就在学了。
“等等，”沈迟突然说，“送你个礼物。”
他下床，也没穿鞋，光脚踩着地毯到门边的行李箱里翻找出一大一小两个玻璃罐子，小的那个里面装着红色渐变色的纸星星，有些旧了，是江湛五年前送他的。
大的那个是他这三个月里，睡不着的夜晚折的，有江湛送他的三四倍还要多，蓝色的，很大一罐，很漂亮。
他把那罐新折的递给江湛：“折这东西真挺打发时间的，都没怎么有感觉，一夜就过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江湛知道他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这么做的。
“你抄的每个冷笑话我都看了，”沈迟说，“原本一直没折回去，遇见许修然之后我想着你大概会加我吧，那样我也不用一遍遍翻看了，我就给折回去了……”
“你当时……把这罐星星带走了？！”江湛有些激动，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是啊。”沈迟回答，心里笑这个傻子居然没发现。
他走的时候环顾了整个房子，目光落在那罐星星上，怎么都挪不开。心里几番挣扎之后，他还是一把把罐子拿起来，怕自己反悔一样塞进了行李箱里。
沈迟抓过江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用另一只手拍了照发到了他的社交平台上，并配字“和我爱人”。
刚发布完，江湛的手机就响起了特别关心提示音。
沈迟的好多学弟学妹这会儿还在拼命通宵写论文，所以他的这条动态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