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江湛把外套脱下来,放在吧台里,“我来帮忙。”
马上有人喊服务员,江湛应了一声“你好”,抬腿朝着楼上走去。
姜瑾里看着江湛的背影叹了口气:“我突然不想骂他了。”
“我也是。”聂云归说。
江湛化身服务员,在KTV帮忙一直到打烊。
“江少爷,”姜瑾里喊他,“这点收尾我们做吧,你回去休息吧。”
“回去也睡不着,”江湛边说边把空酒瓶收回箱子里,“在这里安心一点。”
姜瑾里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她不能替沈迟原谅江湛,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反感他:“你那些事情,要是一开始就说出来,他一定会陪你度过难关的。就算你真的忘记他,他肯定也会继续陪着你。”
“嗯,就是怕这个,”江湛眼睫垂着,侧脸看过去比以前消瘦不少,“没人能保证以后是彻底忘掉还是一直间歇性忘掉再想起来,告诉他就是让他冒险。让他一次一次重新被认识,大概会比现在还要难过。我曾经付出过很多努力,但是忘记的事情还是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有不再想起来的趋势。”
这是江湛第一次跟别人说很长的话,也没别的,仅仅只是因为姜瑾里是沈迟的朋友。
“如果哪天联系上他,也不要说出这些事,迟哥太容易心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聊起沈迟时,江湛的语气就更软和了些,“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临近年底,不少学生都放假了,KTV比平时忙了不止一点半点,卫生全部打扫完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姜瑾里看着程遇海从里面把门锁上的时候呼了口气:“多亏了你,不然至少还得收拾一个小时。”
“我应该谢谢你们愿意让我留在这里,”江湛苦笑着说,“在这里起码能感觉离他近一点。”
江湛从A国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公司年假都放完了,他坐在飞机上拧眉看着备忘录里的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要不是公司临时有事,他还得再呆一个星期,至少也得等这次恢复了再回来。原本的各种疗法彻底不起作用,A国的专家说他这是心因性的遗忘,说他是因为过去曾忘记过爱人而背负着巨大的愧疚,所以这次只记得沈迟一个人,这种情况也许只能等他自己好起来。
他口袋里随时装着那对白玉的袖扣,有事没事都拿出来看一看,像是对待最宝贵的珍宝一样。
四年时间飞速过去,江湛彻底放弃了治疗,每天徘徊在KTV、公司和沈迟那套房子间。因为他的病有些恶化,几乎每个人都要帮他记住一些事情,并在合适的时间提醒他。
江湛也不怎么说话,工作完了就去KTV帮忙,凌晨回去睡在沈迟的床上,吃两片或三片安眠药,迷迷糊糊睡过去,运气好的话,可以梦见沈迟。
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就去浇花。沈迟家阳台上被他摆满了花,他觉得还是不够,特意在郊区买了个破败的小花圃,装修成了玫瑰园子。
玫瑰花期一到,这些花就会全部开放,江湛会在某一簇花旁边呆一整天,想象沈迟看见这些的模样。
他应该会笑的吧,他那么喜欢玫瑰。
……他笑起来那么好看。
四年了。
程遇海和林久说服了双方家长,早就领了证。
时玉在沈迟走之前的那场小地震中拼命喊醒应酬喝醉的贺秉琛,哭着气自己没力气把贺秉琛掺出去。
他之前很作,只是因为他没有安全感,又觉得自卑。他生下贺辞星那年才十九岁,而他和贺秉琛起初在一起只是一场意外。贺秉琛为了负责任去他家提了亲,他的父母狮子大开口,干脆把他卖给了贺秉琛。
地震的时候他用力也没摇醒彻底醉倒在沙发的贺秉琛,只能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