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职,现在随便找个空病房来检查沈迟的情况根本不会有人阻拦。
先是抽了血化验血液里混入的“药物”浓度,等结果的之后接了杯水给沈迟:“手上的伤口要重新包扎一下,先喝点水稀释一下.药物浓度。”
沈迟“嗯”了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揣在卫衣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接着用另一只手拿着杯子喝了口水。
之前在车上是沈迟执拗地自己处理的伤口,现在纱布一层一层揭开,越是里层,血迹越深红,都粘在了伤口上,看着的人都替他疼。
裴以辰的动作越来越小心,慢慢揭到最后两三层,江湛才发现,沈迟刚才居然硬生生把纱布按进了伤口里面!
沈迟忍不住痛呼了一声,裴以辰动作停了下来:“疼了?”
沈迟摇摇头,然后慢慢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没事儿。”
他另外一只手紧紧握着玻璃水杯,用力到像是要把那玻璃杯生生捏碎。
纱布终于完全揭开,沈迟冷汗浸透了衣服,手掌的创面被完全展开,触目惊心,林久更是赶紧转开了头,不忍细看。
“得缝针。”裴以辰的脸色很难看,沈迟的手掌偏薄,那一刀横在掌心像是把整个手掌活活劈开。
“你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裴以辰瞥了一眼站在江湛身旁的林久,语气有些暴躁,“再狠一点你这手就得废了。”
他故意说得更严重了些,给那个姓江的狗东西听。那伤口狭长,好在并不太深,但肯定是很疼的。
江湛站在一边,抿唇不语。
一屋里的人都面对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唯独当事人垂着眸看着地面,另一只手抖到杯里的水一直晃荡。
江湛知道那种情况下能逃生非常艰难,但没想到沈迟选择了对自己最狠的方式。
这一刀仿佛狠狠剜在江湛心上。
“准备缝针吧,”裴以辰焦躁地来回走动几步,“但是验血结果没出来,有个坏消息。”
裴以辰突然看向自己的目光让江湛心里一紧,紧接着,裴以辰说:“不知道麻醉剂会不会和你体内的‘东西’相互作用,所以……”
他明明是在跟沈迟说话,眼睛却看着江湛,一字一顿道:“不、能、打、麻、醉。”
病房里几个人脸色皆是一变,唯独沈迟没什么感情地淡道:“没关系,缝吧。”
没关系,没事儿,沈迟嘴里说出来的永远是这种仿佛事不关己的话。
江湛一阵火大:“没关系?!你知道会有多疼吗你说没关系?!到时候忍不了痛,手一动就很容易出现差错,你说没关系?!”
“你他妈闭嘴!”进了病房就没出声的顾惜把沈迟手里的杯子接下来,“还不是因为你?遇到你就没一件好事,你是想把他逼死吗?!”
沈迟原本准备自己反驳江湛的,没想到被顾惜抢了先。顾惜一向温和,沈迟是第一次见他爆粗口。
裴以辰拍拍顾惜的背帮他顺气,这一次却没有开口劝。
缝合手术就在清创室进行,跟着进去的只有江湛一人。
沈迟掌心的惨状和他强行忍痛的表情,让江湛心里一阵焦躁。
“验血结果到底多久才能出来?”
“最快也得十分钟后,”裴以辰冷然道,“你觉得你‘前夫’这情况能再撑十分钟?”
“痛就咬我。”江湛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结实而线条流畅的小臂,伸到沈迟面前。
沈迟连看都不看一眼别过了头。
实话实说他现在手已经疼到麻木了,反倒是腹部痛得更加明显。
缝合进行得比裴以辰想象中顺利许多倍,能看出沈迟很痛,但还是忍住配合着裴以辰。
惹得裴以辰都频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