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上了车却没急着离开,他看着那把伞,想起很久以前他去另一个酒店参加培训。临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本来晴好的天气,培训中途下起了大雨,一直到结束也没停。偏偏不凑巧,他那天没带伞也没开车。
他站在台阶上,犹豫着给江湛打了个电话,那边不出意料地又是无人接听。
从他身后的酒店正门又走出了两个身姿挺拔的男人。那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一同迈下台阶,似乎聊着什么开心事,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突然其中一个回过头来,注意到了他,把自己手中的正要打开的伞递给了他,烟嗓沉静温柔:“忘记带伞了吧?这把给你,快点走吧,待会儿风更大了不好走。”沈迟呆滞地接过来,低声道了句谢。那个男人递出伞的一瞬间,他看见那人的左手手背上有好几处灼伤的疤痕。
那个男人身边的另一个高一点的男人打开了伞,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高一点的男人揽着那个男人的肩膀,把人护在伞下,自己暴露在雨幕下的肩膀却被打湿了一半。那两个人似乎都想让对方多遮些雨,雨伞一会儿偏向这边一会儿偏向那边,伞下隐隐约约传出几声笑来。
沈迟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黑着屏的手机,羡慕极了。这一幕他记了很久。
沈迟走后,贺辞星也磨磨蹭蹭地喝完了甜粥。
江湛走到吧台前,祈染头也不抬:“算我请星星宝贝的。”
空气静谧片刻,祈染没听见脚步声,抬头只见江湛正不悦地看着自己。他哼笑了一声:“怎么?江总有话和我说?”
“祈老板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江湛冷声。
“江总不觉得你现在说这话很好笑吗?”祈染坐在他的专属椅子上仰着脸反问,屁股下坐着的坐垫是顾璟亲手给他缝的,虽然有点丑,但是坐着很舒服。
“我和沈迟之间的事情,和祈老板没关系,还是希望祈老板不要多管闲事。”江湛原本没打算说什么,直到祈染说许愿让沈迟遇到愿意珍惜他的人。
这句话就像是打中了他的命脉,让他心脏紧缩。
沈迟会遇到别的人,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不可能,他不允许。沈迟是他的,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就该是他的。
“江总的占有欲真的很奇怪,”祈染慢悠悠拆了蛋糕盒,分了一半蛋糕给贺辞星,然后用小勺挖了一块奶油塞进嘴里,“你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在乎他会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我!”江湛拳头紧攥了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你什么?”祈染把勺子往蛋糕上狠狠一插,“你和他怎么说也结过几年婚,连面子上的事情你都不屑于做好,现在你说想复婚?你们结婚好几年,你冷淡到让他羡慕别人的感情,你哪里来的脸提复婚?”
旁边的贺辞星低着头吃蛋糕,突然一大滴眼泪落在上面。
门前的风铃响起来,有客人进来,祈染没什么好气地一伸手:“江总慢走不送。”
上了车,雨声被关在车门外边,江湛才听到后座儿童座椅上的贺辞星正哭得一抽一抽的。
江湛没有沈迟那么好的耐心,也没那么喜欢小孩子,刚好自己也一肚子火,开口的时候语气就不怎么好:“哭什么?”
贺辞星那块蛋糕已经吃完了,纸碟还拿在手上,江湛接过来:“就这点儿事值得哭?”
“你们…你们…为什么非得、非得这样?”贺辞星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和我爹地,为什么非要、这样?沈哥哥、沈哥哥对你那么、好,呜呜呜……爸爸对爹地那么好,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珍惜?你们、为什么要让他们伤心?”
江湛沉默了一会儿:“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别操心了。”
他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