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钟敛渠抹了一把前额,掌心贴住微微颤动的睫毛,轻声说,“我怕我又像刚才那样做出......”
他松开手,一脸歉意,“你不喜欢的事。”
薛秒看着钟敛渠紧张的表情和眼中小心翼翼的担忧,又回忆起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回忆起他嘴唇的温度。
怔忡着红了脸,她差点脱口而出,“不讨厌”
但最终只是克制的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喝醉了。”薛秒想了想,“你就在这边睡吧,新婚夜,新郎官跑到别的房间睡......”
她朝他挑挑眉,话语里点到即止。
钟敛渠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哪儿有新婚夜丢下新娘独守空房的。
担心钟敛渠还想东想西,薛秒都替他累得慌,不出意外,结了婚,以后还有好多年要相处呢。
因为一个吻,两人就变得拘谨,羞涩得跟十五六岁的早恋一样。
二十七的薛秒,自诩处变不惊,实在不想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度纠结,况且现在钟敛渠醉得意识不清的,谁占谁便宜都不一定。
浴室和梳洗台是隔开的,钟敛渠在里间淋浴,薛秒在外面卸妆。
半个多小时后,他蒙着温热的潮汽走出来,看到素面朝天的薛秒,愣了一瞬。
“怎么了?”薛秒抱着睡衣,歪了歪头,“被我素颜吓到了?”
“不是。”钟敛渠看着她清丽的五官,“就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没有变,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却没有认出来。”
薛秒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很正常啦,毕竟女大十八变,以后你看多了就习惯了。”
“习惯......”
钟敛渠听她心无芥蒂的说出这个词,心弦松缓许多,眼底不自觉溢出笑意。
习惯是从一朝一夕里积攒出来的,还好薛秒依然愿意和自己共度朝夕。
怀着这份庆幸,钟敛渠倒在床上,仰着脸看了会吊灯上蒙着的喜字,搓搓脸,把克制不住的笑脸揉回去。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像淅淅沥沥的雨,他漫不经心的听了半晌,彻底睡着之前还不忘紧贴着床沿。
一是为了把握分寸,二是担心把薛秒给挤到了。
关掉吹风机后,薛秒拨了拨头发,走出卫生间,也准备睡觉了。
因为要化妆,她早上五点多就起床了,婚礼流程虽然已经尽量从简了,但还是挺劳神费力的。
虽然收份子钱的时候很开心,可是想到那一桌桌基本没打过照面的亲戚,那些你来我往的人情世故完全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薛秒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酒店那边还住着好多宾客,明天钟敛渠的大学时关系最好的朋友陆逢要过来。
只有在说起陆逢时,钟敛渠才格外在乎朋友二字。
想来又是一席觥筹交错,不醉无归。
走进卧室,看到睡得正沉的钟敛渠,他个子挺拔,睡觉姿势却别扭,紧紧贴着床边,侧着身,背脊弯着得像只没有安全的猫。
薛秒站到他面前,来了几分兴趣,观察他表情。
打量的视线从青黑的眉宇滑到眼皮上,他是内双,眼型偏纤长,笑起来时会眼尾扬起两道细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