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钟敛渠想了想那时的情景,语气平平:“还行,不是很怕。”
他话音刚落,黄思蕊忽然握着一罐冷饮朝他脖子上贴,结果过道太狭窄,手肘撞到了隔壁的客人。
对方大概喝多了,直接回头大声嚷了句“干嘛!”
黄思蕊被他的大嗓门惊到,手上一滑,慌乱间,瓶子却被钟敛渠稳稳接住。
他侧过身有理有节地道完歉后,伸手揽住黄思蕊的肩将她往怀里带了带,“没事。”
语气平和,神情淡然,却在熙熙攘攘的闹境里让人觉得无比心安。
薛秒看着这一幕,回想起某次她和徐桦一起上街,结果她差点被不守交规的摩托车蹭到的事。
当时徐桦也是迅速将她拉入怀中,温柔地安慰说“没事”。
也就是那一刻,薛秒觉得自己的选择肯定没错。
在意外来临时,他是那么在乎自己,细枝末节里都是情意。
可是离婚那天,她那么难过,他却没说过一句挽留。
不合时宜地想起陈年往事,薛秒的心里很是五味杂成,她垂下眼,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默默克制住涩然的情绪。
钟敛渠松开黄思蕊以后,看到薛秒最爱吃的蟹籽包已经烫熟了,于是顺便盛到了她碗里。
“谢谢。”
薛秒提筷,心不在焉地戳着蟹籽包继续出神。
钟敛渠隔着温热的白雾看她,梁上悬着的灯泡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照亮薛秒眼底隐隐若现的水光。
“薛秒。”他喊她,“你还好吗?”
薛秒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愣了许久后,才点头:“嗯。”
可是低头的瞬间,一滴泪将将落在手背上,在光下如同像碎裂的玻璃渣。
悲伤的情绪像沉闷许久的阴天,最终还是落了雨。
薛秒抬手胡乱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道,“刚才辣油溅到眼睛里了,有点痛,我去处理一下。”
钟敛渠并不揭穿她的借口,沉默片刻后将纸巾递给她,“好,我去结账。”
不明状况的黄思蕊看到薛秒捂着眼离席,她本打算说一起去,还能忙处理一下,却被钟敛渠拉住了。
“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钟敛渠望着薛秒离开的方向,眸光沉沉,“去了也没用。”
忽如其来的情绪化让薛秒觉得很难受。
她掬了捧凉水,把脸浸在其中,直到呼吸都有些不畅时,才缓缓松开手。
半晌后,薛秒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凌乱的鬓发粘在湿漉漉的脸上,妆容早已所剩无几,脸色灰白如纸,眼里满是疲惫和辛酸
落魄,悲凉,这就是她的现状。
卫生间里的檀香味很重,熏得人头晕,薛秒用力甩了甩头,勉强回神几分。
她扶着墙走出去,再抬头时,人已经到了火锅店外,干脆靠着墙站着消遣时间。
不远处的路灯下站了个年轻女人,她垂着头,看不清脸,灯光照出个纤瘦轮廓,半弓着背,指间衔了半支烟。
忽明忽暗的火星在晦暗的夜色里,像年久失修的风灯,弥散的烟雾勾勒出无声的悲切。
薛秒静静地凝望这个陌生的女人,却觉得很熟悉。
有时候,人类的欢喜未必相通,孤独却有共鸣。
钟敛渠远远看见这一幕,单薄的眼皮折出深痕,眸光不复澄明。
他很想问问薛秒到底怎么了,却又不知从何提起。
在这段不期而遇的重逢里,她藏了太多情绪,并没留给他探究的余地。
以前的薛秒在他心里如同夏日的云,是温暖的,是散漫又自在的,是浸着日光的。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