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给你找把伞。”
回应他的是铁门被‘铛’的推开弹击在墙面上的轰响声。
他急急忙忙的拿上伞追在宁远身后,连拖鞋也顾不上换,只勉强扣上了胸前的几颗扣子不至于太过不堪。宁远也并没有躲着他,只是走得很快,很快很快,看见水坑也不避让的,径直的重重的踩了进去,溅了两人满腿的泥点。季杭知道他在生闷气,却觉得一切解释安慰的话语都焦灼的难以出口,索性便什么也不说,专心的为他撑伞。
他们一路急促而又沉默的走到了宁远家里。
那是他们第一次分别时没有接吻。甚至连话也不说。
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儿。
季杭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虽然惹宁远生气了。雨声敲打在伞面上,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天,他与宁远放学回家,也如今天这样一言不发。
自己没有做错。
出门追宁远时忘了关门,刚好自己也忘了带钥匙。把雨伞撑好放在一旁,却撇见玄关柜台处放着的一串钥匙。
那是宁远的钥匙。大概是他早上买完早餐后放在这儿的,忘记了拿走。
季杭缓缓走过去,把钥匙串拿在手上。那串钥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小猪佩奇,而自己的钥匙串上,则挂着小羊苏西。宁远在买这两个挂饰时笑得十分开心,自己至今都记得,他在夜市昏暗的灯光里,蹲在小摊前回头看向自己,向自己炫耀那两个挂链的神气模样。
还有一把小钥匙,是那间废弃教室的钥匙。放在那里的书太多,自己只把部分带回了家,其他的都留在了那里,不知道在多久后才会被人发现。而那封压在书堆下,夹在书页里,当时绝对没有勇气拿给宁远看的表白信,更是不知道有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季杭就那么站在门关处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隔壁传来开关门的声音,他才被惊醒。随手把钥匙串揣进兜里,想着改天找个时间把它给宁远送过去,却突然想,宁远没有钥匙,该怎么进家门啊?
宁远家里应该是有人的,他母亲会在家,他母亲是老师,暑假也跟着放假。但是,宁远会愿意去敲门吗
他没由来的就觉得宁远是不会想去敲门的,宁可一直呆在门外,直到他母亲出门时发现他。
急急忙忙的拿上伞换好鞋,匆匆关上门就开始往外跑。怕宁远在门外呆太久,他跑到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宁远果然就坐在门口,坐在昏暗的过道上,隐没在黑暗里,抱着膝盖,发着呆。而身旁透过铁窗投下的光亮,也同样黯淡不堪。
他触亮了过道的灯光,宁远却也没抬起头,像是不觉得来的人会是找他的。季杭平复着喘息声,一步步向宁远走去,脚步声在空旷而又寂静的过道里回弹了许久许久,雨水顺着伞尖淌了一路,又在停顿处汇成小水洼。在过了很久以后,宁远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有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似的,缓缓抬起头,看向他。
表情怔怔的,带着惊讶。
他把钥匙串摊在手心,递向宁远。
“我小的时候,也有一次忘了带钥匙,被关在门外。不过那天没有下雨,天气很好,晚霞很漂亮,月亮也很漂亮,我透过走廊窗户,观察了整个日升日落。”
“在隔壁家的灯光也熄灭后,我就知道,今天我的父母是不会回家了。”
“我当时真的很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带钥匙,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但懊恼也没用了,我总得找个地方对付一晚,我去了黑网吧。老板本不想让我进的,我年龄实在是太小了,但他看我可怜,最后还是让我在某个值夜班的女员工宿舍床上将就了一晚。”
“他问过我为什么不给父母打电话,我说父母出差去了,晚上找不到开锁匠。但实际上是,我不想打电话。”
“不想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