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季杭总是会带着些奢望的想,要是宁远能更多更多的喜欢自己,那样就好了。这样在决定抛下自己时,就会更多的犹豫一会儿,宁远就会更多的属于他一会儿。心里那不安微苦,犹如古巴糖般苦涩又舍不得吐出来的滋味,就能更多的保存一会儿。
却又在某一天,突然知道了宁远是有一直一直与自己在一起的想法的。
因为明天就要出高考成绩的缘故,宁远就提议去道观里烧烧香,拜拜神。那座道观远在城市边缘的小山坡上,远离城市繁华,当他们抵达道观时,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道观的规模很大,内里的香火气息积年累月的缭绕不散着,萦绕在各个大殿,吞没了整座道观。时常能见到信众跪拜在地,目露虔诚的喃喃祷告着,让自己的妄念妄想乘着白色的烟烛香雾向天空中飘去,祈愿着能被神仙看见。但红尘翻翻滚滚,哪一个妄念能被切实看见、切实实现呢,那些飘动着的烟雾,也不过是张大网,网罗着众生,网罗着进入道观的每一个人。
在路过那棵缀满红丝带的古树旁时,季杭怔怔的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那些红丝带以被雨露冲刷得泛白掉色,上面的字迹也必定模糊不清了,可还是长久的挂在哪儿,在树枝上摇摇晃动着,漂浮不定。而那颗巨大的古树也不知道在这儿站立了多少年月,见证了多少的痴男怨女的爱恨纠葛,缠绵不舍。
又倏的挪开目光,掩饰着什么似的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宁远却突的拉住他的手臂,
“不去求姻缘吗?”
宁远用乌溜溜的眼神看着他,脸颊上浓厚的红晕与墨绿色树丛间的红丝带映衬到一处,季杭的心脏便不争气的开始颤动了。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与他一同向古树旁的白胡子老道求取红丝带的画面,又一同写下各自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季杭却迟迟不敢回复宁远了。
这个道观,与其他任何道观,意义都是不一样的。
那片挂在宁远脚脖子上的小小玉叶,就是从这个道观里求来的。宁远也时常会被他的母亲在逢年过节时拉来烧香祈福,从很小的时候,宁远就开始在这个道观里敬香了,还吃过某个老道士塞给他的苹果,每一年每一年,宁远都会来这里,从未间断过。
和宁远在这里求姻缘,简直就像是在痴心妄想一样。
见季杭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木怔着用一种难以明述的眼神看着自己,宁远有了些微的不安。
“不想去吗?”
季杭下意识的就开始猛摇头,见他这幅果断否认样子,宁远便笑了,拉起他的手腕,把他往那边拖去。
“你分明就是想的,还犹豫什么,是不好意思和我说吗。偶尔季杭你主动一点,也没关系的,我又不讨厌。”
又假装若无其事随口一说的样子,“听说这里的姻缘树很灵验呢,我妈和我爸就来这里求过姻缘。”
渐渐的,逐渐解开宁远话语中意思的季杭脑袋就开始发懵了,宁远的母亲和父亲关系可是很好的,从来没在宁远面前吵过架,也没有过想要离婚的念头,又说这颗姻缘树很灵验懵懵懂懂的,季杭就意识到,宁远到底在想什么
想与自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宁远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宁远确实这么想了。和自己一起顶着老道士叹息似的目光,签下缘定今生的愿望。他知道宁远是认真的,这并不是玩闹,如果宁远只是想作弄自己,绝不会选择在这个道观里。
意义是不同的。
他们站在树底看着那根属于他们的红丝带,过了好一会儿,季杭突然发出几声笑声,宁远转头向他看去,就见他笑得傻气又灿烂的,白净的脸颊都透露出了醉酒般的红晕,仿佛每一个深坠爱河的傻瓜。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斑驳的印洒在他的脸庞上,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