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用所谓的神识探了探屋子里的吃的,两三碟不见荤腥不见油水的小菜,和一碗盛在淡绿翠玉碗里的白粥。
我滴妈,吃不下。
肉食主义者江宴心里发苦。
“没事,我陪你,待会回来一块吃。”
这样挑点大鱼大肉的话就不会很过分了吧,可以说是他疼徒弟!江宴小算盘打得滴答响。
拗不过他的贺行章也只好又再领着人去了神农殿——也就是回清阁的食堂,应该是恰巧赶上门内弟子下了课,远远地就看见一堆韭菜炒鸡蛋夹着白米饭,贺行章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入门弟子服,脸色有点不易察觉的难堪,但不过转瞬,他身上就披了一件还带着温度的鹅黄外袍。
他错愕地转头看向走在他身后的师尊,江宴正带着歉疚的笑意看他,“是为师一直以来疏忽了。”
天哪正是小男孩自尊心最强的时候为什么原身不给人家穿合身的漂亮衣服!江宴在心里大喊,要不是看到小孩低头看衣服他都没意识到这么大个孩子了穿着这样不合身的衣服进食堂该有多难堪。
这不就意味着他师尊对他极为不在意,不然怎么会连弟子穿着这样不合身的衣服都没注意到。
匆忙之下也没别的办法,身上又没有疑似可以放东西的乾坤袋啥的,江宴只好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一盖了。
回去立刻给小孩找衣服穿!
到底隔着不知道多少年的距离,江宴的衣服穿在比他矮了一头的贺行章身上都拖到地上了。不过清运长老应该不差衣服,江宴揉揉贺行章的头毛,赞叹了把那不输自己现在顶着的那头头发的良好手感,推着人往神农殿里头走。
话说一个食堂叫个屁的神农殿啊,最好给他有很多吃的不然他要谴责这个假大空工程。
心思都放在吐槽和想象有啥好吃的江宴没注意到他和贺行章挤进人群时周围巧妙的氛围,一干韭菜米饭弟子们紧紧盯着挤进来的两只鸡蛋,眼里又惊讶又羡慕,最后差点变成实质柠檬丢过来。
“我的天哪那是哪位长老竟然给刚入门的弟子穿长老黄衣?”
“我也想知道啊酸死我了!!”
“这个长老还缺不缺弟子啊我乖巧可爱又善良!”
“额,等等,那个‘刚入门弟子’好像是贺行章啊……”
“嗯???你是说那个摊上清运长老的倒霉贺师兄?不能吧,不是说清运长老自从把人收进来十来年了都没带搭理一下的吗?”
“我当初还心疼过贺师弟来着呢,那位长老可是……啧不敢恭维。”
“但是看刚那位长老的命牌上的狂草来看……八成就是了……”
“啊?真的假的震撼我娘?!”
听见身后的议论,贺行章伸手抚上宽大而带着温度的黄色衣领,皱着眉想要看看他师尊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是这么多年茅塞顿开想要用这种招数来博得一个好名声,未免开得太晚了些,而且之前十几年都没一幅长老该有的德行,现在又有什么必要这样做戏?贺行章难免有些小心眼地这样想着,毕竟从他拜师这十几年来看,事实也的的确确和那些弟子们说的一模一样。
他的师尊,清运长老就是个管收不管教的。
除了最开始给他丢过厚厚一本剑修心法秘籍和修炼功法,接下来这十来年简直就像是个毫无干系的阁内长老一样。虽说他并不怨恨,人毕竟是早就出了名的懒散又随性,总不可能指望他独独对自己很是上心吧?愿意帮他找剑修的功法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但被放养这么多年,要说心里没有半点埋怨那是绝无可能的。
可他侧过头看向江宴时,对方眼里闪闪发光的期待让他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