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笑意盈盈地说:
“可以把老师的新娘子还给老师了吗?”
周围的学生起哄着,笑了一会儿,像鸟群一样散开了。
距离婚宴开始还有一点时间,宾客都聚集在主厅,谈笑的声音隔着花影和竹帘传来,潺潺的水声经流竹管,梆地一声敲在郁郁葱葱的夏日庭院里。
“果然很适合你。”
松阳的声音温和而明朗,像三月拂过枝头的春风。
“你是指什么?”八重抬起眼帘。
松阳含着笑,凝视着她此时的模样:“这身衣服,你穿起来很合适。”
“很漂亮。”他忍不住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腹划过涂着口脂的嘴唇,“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松阳微微垂下眼帘,他一向是自制力极佳的人,收回手的时候却有些不舍。
“也就是说,你早有预谋?”八重扬起眉毛。
松阳笑起来,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早有预谋。”
他今天难得穿着深色,新郎的黑纹付羽织袴衬得他身形格外挺拔。
就算是看着那张脸看了五百年的八重,也不得不承认,松阳笑起来确实好看。
“嗯,应该说……我对你肖想已久。”松阳偏过头,浅色的发梢随他的动作悄悄落到肩头,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透着无尽的温柔,“想了特别久。”
掠过庭院的风吹散了夏日灼热的温度。
“承蒙厚爱,不胜感激。”八重有模有样地回他一礼,“你今天也不错,勉强可以打个满分。”
两人笑了一会儿,眼见差不多到时间了,松阳朝她伸出手来,掌心摊开:“我该带着新娘入场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蕴着光芒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八重做出慎重思考的模样,叹着气,将手放到松阳的掌心里,任他温柔地拢住,握牢了。
“没办法,就暂时把手借给你吧。”
小小的私塾不大,主厅里坐满了人。
金色的屏风摆在主座后面,红色的毯子从中间铺下去。银时等人坐在最前面,到场的有松阳这些年的学生,周围的邻舍,万事屋的朋友,还有在新政府工作但百忙之中坚定抽空前来的信女,以及松阳这些年帮助过的许多人。
听说两人要结婚时,银时的表情很精彩,在“你们终于要结婚了啊”和“咦,你们居然要结婚了吗”之间来回横跳,据说好几天都没缓过劲来。
桂本来说他要在婚礼现场上献歌,用rap表达他对老师结婚这件事由衷的祝福和最诚挚的感谢,话还没说完就被银时冷酷地拖走了。
他和伊丽莎白端端正正地坐在下面,脸上带着笑,今天居然格外正常。
高杉当时的回信很简短,表示婚礼的费用他全包。
他似乎开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天文数字,被松阳微笑着轻轻否决。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鬼兵队总督据说对着月亮抽了几晚上的烟,最后还是松阳亲自递来一封请柬,表示他人到即可。
「晋助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一向不合群的鬼兵队总督在婚礼当天到的最早。
热热闹闹的婚礼一直进行到晚上,酒过几巡,席上醉倒了大半。
银时平时最能喝,今天一反常态地没怎么碰酒杯。
他托着下巴,倚在席桌边。那双懒洋洋的眼睛中的笑意,整个婚礼的过程中都没褪下去,轻轻浅浅像卷舒的流云、盛夏的风,漫不经意间都是温柔的神色。
半夜时分,婚宴陆陆续续散席,宾客们依依惜别,私塾重归宁静。
八重回到和室,院中的花影映在纸窗上,角落里的纸灯散发着微光,好像夜中的萤火虫,温柔地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