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都给你了,你随便挑一个。”
戊己闭上眼睛养神,懒得再跟她说话。
八重看着脆脆的鱼皮在火中一点点变得酥脆焦黄,想到没有可以撒的盐,没有可以调味的酱油,也没有可以配菜的酒,就不由得有点悲从中来。
原本以为逃出天照院奈落她就可以再次过上吃吃小菜,喝喝小酒的美好日子。
现实显然很残酷。
自从喝醉了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天照院奈落里见过酒精。
虽然那时还活着的甲乙和丙丁第二天看到她都是一副“你怎么还没死”的表情,但八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发誓,她当时绝对,绝对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或丧心病狂的事。
禁酒就很过分。
她不嗜酒,只是偶尔喜欢喝一喝。但不能喝酒,这就完全是另一码事了。
八重拿起架在火边的烤鱼,呼呼吹了几口,送到嘴边轻轻一咬。
“……有那么好吃?” 哔剥一声,灰烬中堆起的火光簌簌摇曳,靠坐墙边的人睁开眼睛。
戊己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外面静悄悄的,山脚下的木屋独处世界一隅,寒冷的黑暗像雾气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被利用至此,”干燥的嘴唇微弯,他哑声道,“我还以为只要是个人就不会无动于衷。”
咬着烫呼呼的鱼肉,八重垂着眼帘,含含糊糊地回他:
“……谁说的,我现在可难过了,都快难过死了。真的。”
咽下那块肉,她的声音清晰起来:“所以这一共五条鱼,我吃三条怎么样?你看,我都被人利用成这样了,就当照顾一下我的心情。”
对面的人冷漠地移开视线。
“无所谓。”
一时无话。
随着夜色加深,屋内的温度不断跟着下降。
盖在墙上的草席不足以遮挡渗进来的寒意,八重往火堆里添了点枯枝,暖橘色的光芒晃了晃,稍微变旺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罢了。
“……你刚才用了‘难过’这个词呢。”八重拢起膝盖,靠在火边取暖,“正常情况下,不应该问人是否生气,或者愤怒吗?”
戊己闭着眼睛:“这个身体的状况很糟,但我还没瞎。”
“……只能寄居在他人的躯壳内,是不是会习惯性地带上旁观者的视角?”八重笑了一下。
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她微微收拢双臂。
“好吧,我收回一部分前言。说一点都不难过,可能是假的。”
“明知道可能会被利用,却什么都没做。”她叹了口气,“比起难过,现在反而有种‘啊,果然还是这样’的感叹,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毛病。”
对方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吗。”
“咦,你不知道吗?”八重从膝盖上抬起头,“有一些话是只能对陌生人说的。”
戊己:“……”
“陌生人的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想听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
“……对着陌生的绑架犯,也亏你说得出口。”
八重:“还好,你这不是时日无多吗。会潜入天照院奈落的只有死士,如果你不介意,这些话还请你顺便一起带到坟墓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