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多少精神来管他。因为之前在海边仓库围剿的时候,其他人都抓到了,只有组织的“老大”和他的心腹Peter趁乱逃走,虽然后续追踪及时,但他们十分狡猾,怎样都定不了位,抓捕非常困难。
既然锁定不了区域,那么安泽昊就不可能露面,敌在暗他在明,一露面必然会极度危险。所以,如果这件案子到最后不能了结,成了悬案,也许安泽昊就只能一直生活在隐姓埋名的世界里,或者背井离乡,改换身份,彻底抛弃从前的所有生活。
像这样的故事在警局里从来都不是稀奇事,从他确定做卧底的那一天开始,就应该已经有了这种思想准备。毕竟暴露了身份的卧底警察,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是常有的事。
可是陆冉并没有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那天刘雨实在是觉得他太可怜,便干脆跟他讲了这一切缘由,告诉他之所以周围的人都跟他装傻不提安泽昊,是因为安泽昊在后续的抓捕行动中,还有大用处,在确保所有犯罪分子落网之前,他不能暴露,比做卧底时更要小心,要一直在暗处协助,甚至把自己藏起来,至于藏多久,这是一件谁都不能确定的事。毕竟曾经就有这样的例子,有的案子成了悬案,那么之前的卧底警察连警队都不知道去向何处,在这世上,查无此人。
当然,刘雨说的这种情况,是特别极端的,他也跟陆冉解释了,说这样的情况在全世界都很少见,一般最长过个三年五载的,也就结案了。但病中的陆冉自然不会事事往好处想,他的心沉在这种极端情况中出不来。
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的打击,他一想到今后的日子也许只能在回忆中看到他的身影,在思念中度过余生,陆冉便彻底绝望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愿跟着他一起离开,哪怕受尽苦楚,至少心不会疼。
陆冉连着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人都要烧糊涂了,成天也不知道时间,就知道白天和夜晚,白天的时候他就躺在那里看着窗外发呆,好在病房是在一楼,透过窗子能看见来往的形形色色的人群,还有医院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有时有几只小鸟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唤,陆冉竟十分羡慕,想着自己要是只鸟就好了,那便可以不用顾及所有人,只跟着想跟的人一直飞,哪怕要跟到天边,他也不会觉得累。
但是到了晚上,窗外黑漆漆的天什么都看不见,陆冉也就不再盯着看,浑浑噩噩地睡过去,像是昏迷一般,度过难熬的夜晚。
陈枫忙完了警队的事,再见到陆冉时,已经是三天后,医生给他拿了病危通知书,说病人已经有了厌食症的症状,如果再不肯吃东西,那么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陈枫点头说知道了,签了病危通知,一进病房他差点儿被吓到,病床上的人瘦得不成样子,依旧在发烧。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还干涸着,不过倒是醒了,他睁着眼睛看了看陈枫,没有力气说话,只朝他眨了眨眼便转过头看向窗外,没了反应。
陈枫心里挺着急,围着病床转了好几圈,想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半晌,他深深叹了口气,盯着陆冉盯了好一阵,转头又出了病房。
这会儿太阳刚刚下山,门口守着的警员还有一段时间才换班,陈枫跟小警员说让他先回去,自己在这儿守一会儿等着下一个班的人来交接。小警员能早下班自然高兴,赶紧溜之大吉。陈枫看了看手表,离下一个警员来大概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有了个主意。
走廊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戴着黑色的棒球帽,走到陆冉的病房门前停下了脚步。门口的陈枫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见陆冉已经睡了,于是朝黑衣男人使了个眼色,小声说了句:“只有十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黑色棒球帽下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闪着焦灼的光,他点点头,轻轻拧开门把手进了病房。一进屋就看到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