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總聽過了吧:『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一直想死所以我說的都是正道至理』?又沒有?妳的閱讀量還是不太夠啊,如果是那傢伙的話這時候一定會抓準吐槽時機的。」
徐子淵的故事並不複雜。
那天在陽台,他也是想要跳樓的那一個。
對一個身處壯年的男性而言,他認為自己其實並不是被父權社會壓迫的對象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的,即使身處這個時代,但只要找到正確的應對方式,身為男性反而更加容易在這個社會如魚得水。
直到某天他發現自己的神經系統開始出了問題。
他失去了表情,失去了笑容的能力。
他失去了味覺,只能夠靠重甜重鹹去品出僅存的一絲滋味。
他試圖掩飾,試圖將自己藉由表演訓練重新包裝,去好好適應這個社會他幾乎就要成功了,年過三十的他確實走向了人生的巔峰,領著讓人羨慕的年薪、在舒適宜人的地方置產、開著性能優異的好車但同時身體的狀況和職場上的要求也把他逼得喘不過氣。
這是一個只有更好,沒有最好的年代。
他看上去一帆風順,但誰知道他仍然在意同期早他半年升職?
他看上去一帆風順,但誰知道意氣風發的他總是要承受大老闆的無理取鬧?
社會的壓迫不會因為你爬升到更高的階級就放過你,而是會隨著越爬越高而丟上更多的負重那些上天台跳樓的人難道人生就真的是失敗組嗎?如果不是因為曾經獲得大量的成功,又怎麼可能會選擇用那種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
當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勃起的那天時,他的「偽裝」崩塌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叱吒金融圈的徐子淵。
他再也不是那個在圈內聚會中備受信賴的徐子淵。
他只是個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無法嘗出酸甜苦辣,嚴重自律神經失調之餘連藉助藥物都無法順利勃起的可悲中年男子。
聽起來很荒謬,但男生是單純到有些可笑的。
外露的性器官並沒有額外加裝一個腦袋,反而直接導致男性的思維方式不可避免地偏向「我勃起了所以我想上」、「我想上所以我要讓自己成長到有機會上」。權力是種春藥,對於年過三十之後各項身體指標瘋狂下滑的中年男子更是如此,他們需要靠直觀好懂的方式讓自己回到青春年少的模樣剩下的便只有性慾和食慾。
但他沒有了。
他從不認為自己身處父權社會有什麼不好直到他被壓垮的那一天。
同樣也在那天,他聽到了小狗狗的悲鳴。
是個穿著北女制服的少女,是當年的顧曉詩。
是個仍舊願意對他這個廢物言聽計從的流浪狗。
他撿起了她。
但同時她也撿起了他。
「剩下的事情妳應該多少知道一二了?」
顧曉詩微微點頭。
綠犬害怕寂寞。
綠犬害怕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徐子淵。
於是當李巧寧出現的時候,她成為了一個契機而後這個契機更是升華成一個賭約,一個關於關係是否到此為止、一個徐子淵幾乎死去的情緒感受到「趣味性」的約定。
「果然我們兩個都是王八蛋。」
「認同。」
「所以你完全接受這樣的結局?」
「有什麼問題嗎?妳應該知道藥量加重對我而言的意義。」
那代表著他走向真正的倒數計時。
「倒是妳,不趁這時候跟我多說一些嗎?」
「我這邊不是很單純嗎?綠犬想要陪著你領便當,我中途才恢復,要拿什麼去面對學妹?人格分裂很了不起嗎?我們又不是完全分割的個體,她被玩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