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Ritz

回室内,食指翻开日历,找到了下个月的日程,刚好在侑士的男低音独唱比赛当天,她与海外交流委员会的成员们有一场模联的辩论要打。会长伊藤浅乃是主辩。她们几个委员会成员在前一日预定酒店房间,准备熬夜模拟几次。

    几点开始?她微微前倾身体,随意翻动日历。按照计划下午六点可以结束,之后会有一个庆功派对。逃掉吧。

    忍足侑士惊喜刹那,八点入场。他开始计算时间,你赶得及吗?

    嗯。没问题。英理直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期待哦。

    很难说清谁的期待更多一些。可当脱去大衣后的英理真的一步一步穿过人群,来到预定的座位准时入场时,站在幕后的忍足侑士知道这不重要了。她化了淡妆,他看到她在开幕前关掉手机,和邻座的陌生女孩随意闲谈几句,她神情淡淡的,却维持应有的礼貌,时不时点头示意,之后便在暗下的灯光中静坐。

    初中生水平的合唱比赛,若真让人硬是说出点触动到内心柔软的一块、被高超的技艺所倾倒的漂亮话,被恭维的对象无法形成对自身水平的清醒认知。英理并不是一个会鉴赏艺术的人,她只是觉得一切尚可。有忍足侑士独有的配方,无处安放的恋爱魅力中的一缕迷茫,塑造出可供人观赏的青春期孤独。因而她笑得愉悦,眼角眯起来,她的靛蓝晚礼服裙贴合身体的曲线,与眼尾的余波一起荡漾进音乐厅上空的掌声与退场音乐的和鸣中。

    临走散场时,她等他到最后,忍足侑士还未脱下他的西装礼服,西装的长裤很好地修饰腿型,他显得风度翩翩而又浪漫不羁,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臂腕中是她的大衣,等待英理上前后在私密的换衣间为她披上。

    随即吻了一口,咬在唇瓣上,轻轻一口,他低声轻笑,搂着女友。

    很高兴你来了。

    坐电车还是出租车回去?他挽着英理的手,另一只手里拎起英理的手包。

    嗯?英理现在才打开她的手机,锁屏跳出精美的人体解剖图,还未真正锁屏,一连串的信息蜂拥跳出来,一条一条unread在精细的肌肉线条和血管中即将引爆。

    等待真正打开Line的时候,他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

    打车,去Ritz,现在,快

    忍足侑士现在还能仔细回忆起兵荒马乱匆忙的深夜,英理把他推在酒店的房门外,她脱下她的大衣盖在衣服被撕烂的伊藤浅乃身体上,她的晚礼服裙因为踉踉跄跄的奔跑从肩头滑落,但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一边安慰她的朋友,一边低声询问。

    倚靠在房门外的忍足侑士断断续续只能听到。

    要报警吗?

    不要。

    他是犯罪。

    不要。

    如果你报警,我会站出来作证。

    英理

    伊藤浅乃目光凄楚,她盯紧她,只有你,可是只有你,远远不够。

    她向她展示她的身体,已经被搓去所有的证据,她慌不择路被羞耻和罪恶感胁迫,用大量玫瑰花香的沐浴乳擦去所有的痕迹,用她的尖锐指甲制造的伤痕掩盖强暴制造的淤青,希望回到之前干净、无瑕的自己。

    我有错吗?他是我的男友。

    英理拥紧她,嘴唇重复掀起。当然没有错,浅乃。当然没有。

    犯罪的是他,强迫你的是他,你没有任何错。她一遍又一遍地重申她的论断。

    最后,报警了吗?

    没有。

    伊藤浅乃在大学考试前转校了,她飞往美国。而这起犯罪事件,最后被轻描淡写地记叙为一段浪漫关系。

    一段酒后失控、男女情之所至的浪漫关系。

    校园里不乏尖酸和轻薄的笑意,那一晚上消失的伊藤浅乃真是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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