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想見那兩人依舊在房裡對峙著。
可如今天色越來越晚,雲瀾不敢多待,於是同樣躡手躡腳地回到客院。他在客院外待了一盞茶時間,見沒有異狀才回了房。
雲瀾掀開被子呼了一口氣,那個維妙維肖的糖人飛回了雲瀾腰側的錦袋裡。他脫了外衣,窩進被子裡,唯那錦袋緊緊抓在手心。
雲瀾的個性謹慎小心,也有急智,可以說是十分聰明的一個人,可是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他哪裡知道靈蛇真君整夜未睡,都待在客院的屋頂上,一路看著他來回。
靈蛇真君一面盤坐著修練,一面輕聲說道,"雲瀾你到底是誰,你既然有本事將糖貽化作替身,當初怎麼會被抓?"
靈蛇真君的鳳眸閃過精光,"你當初給向克鐸替身吃的糖貽真的是糖貽嗎?"還是向克鐸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就會變成見血封喉的毒藥?
然而這些事除了問雲瀾本人,誰也不知道。
***
夜色漸濃,如墨般濃厚的樹影搖曳,那沙沙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靈蛇真君一聽就知道有人來了,他停了修練,站了起來。有種不妙的預感浮上心頭,他在這裡等著一個人,可是來的卻是一群人!
他索性下了屋頂,走出客院。
一出客院一群人團團圍住靈蛇真君。靈蛇真君一眼掃過,這群人每個人他都識得,他們認識了將近十年,裡頭甚至有個人的婚禮是小殿下主持的,小殿下不只給了嫁妝,主婚當下還褪下了一只金鑲玉手鐲給當時的新娘圓圓。
走出來一名壯碩的男子,抱拳說道,"靈蛇大人,許久不見。"這個人寬額星目,五官卻意外的柔和,一頭過腰的褐髮紮成了長辮子,雙耳帶著銀環。這銀環正是龍騎兵的標誌,這群圍住靈蛇真君的人各個都這麼裝扮,也不做遮掩,意即他們不怕靈蛇真君識破他們的身份。
靈蛇真君大約知道鎧甲顏色與他們的等級有關。從前厲南茗身著一身閃閃發亮的銀甲,那樣的銀甲他曾在天帝壽宴見龍太子穿過,他居然完全沒懷疑厲南茗正是龍太子本人。那樣的銀甲只有歷代龍王會穿,有個名稱叫做龍鱗甲。
這群人的身上戴著黑色鎧甲,只有開口跟靈蛇真君說話那人的鎧甲顏色不同,是黃銅色。
靈蛇真君不知黃銅色鎧甲的來歷,只知物以稀為貴,這人在龍騎兵中定有話權。說來也巧,這人靈蛇真君也認得,"西河,別來無恙。"西河正是娶了圓圓的新郎倌。
當時在小國,龍騎兵聽命於厲南茗,靈蛇真君有事便交待給厲南茗去做,所以靈蛇真君與這票人沒什麼交情。既然沒有交情,就不可能找他敘舊。
靈蛇真君自嘲,恐怕是找他算帳吧?
西河帶著龍騎兵大半夜來找靈蛇真君,也沒多大耐性拐彎抹角,他直言,"靈蛇大人,你也太不厚道。裴清殿下如今是我們龍宮太子妃,身懷六甲,你卻專挑她設計,此等行徑非君子所為。"
"所以諸君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才對?下個拜帖上門求見,兩方相約找個彼此有空的時間再廝殺?"這句話說得靈蛇真君本人都笑了。他在第一次以小殿下名義送信給裴清的時候,他刻意用了蛇香。他相信以裴清與厲封敖的才智,應該猜得出來此事沒完,還有後續。
他都不怕讓他們知道他要動手,如此還不算下戰帖嗎?
西河的話,讓靈石真君嗤之以鼻。可是西河不知緣由,只見靈蛇真君輕慢的笑著,頓時火冒三丈,"我本來心存僥倖,以為可以好好的跟你談談,看來只能手下見真章了!"
這個結果倒也在靈蛇真君的預想之內,只是小殿下剛睡著,他不欲在此處打鬥,驚醒小殿下,於是主動提議,"此處乃慈雲寺清幽的修行地,不如我與諸君移駕到更加空曠之處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