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才敢如此。
她看了看一旁的人,他倒也是个不客气的,听花大厨留他,当真也不推辞,就在桌边坐下来,这会儿还对着她眉眼带笑。
别说,这会儿天光正亮,比之昨夜在油灯底下,是更好看了,面如冠玉,眼似寒星,很难想象这小小一个山海镇上,还有这样的人物。
她寻思着,一会儿有机会要向花大厨打听一下,这连她的床都睡过了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你看我做什么?”眼前的人忽然道。
声音轻轻的,像是有几分羞涩。
花明大窘,还没想好怎么答他,正好花大厨捧着一个大托盘出来,及时打破了尴尬。
早饭并不复杂,但让人很有食欲,是白粥配上生煎包,远远地就飘过来一阵油香。
“来尝尝,这是我一大早新做的。”花大厨乐呵呵道,还着意看了一眼那不知姓名的人,“倒是让你小子赶了个早场。”
听这语气,无疑是熟人了。
刚出锅的生煎包,只只雪白圆胖,一看就招人喜欢,面上撒着芝麻葱花,更勾得人食指大动,夹起一只翻过来看看,底下金黄微焦,显然火候把握得极好。
“哟,没想到您还会做这个呀?”花明夸得真心实意。
众所周知,红案师傅和白案师傅还是很不一样的,前者管菜肴,煎炸炖煮无一不晓,后者主理面点,十八般花式样样精通。
花家饭庄日常卖的,是炒菜汤羹,花大厨竟然连点心也这么拿手,她着实是没有想到。
“你这个小丫头,小看你爹的手艺不是?”花大厨瞪眼佯怒,“快趁热吃,小心烫。”
花明揣着小心,从侧边一口咬下去,先是底部酥脆焦香,与唇齿相碰,发出轻轻的“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丰盈的汤汁涌出来,入口微烫,却越发惹得舌尖一激灵,满口鲜美。
“呼,好吃,真好吃!”她一边哈着气,一边急不可耐地下咽,花大厨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一只生煎包下肚,才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我忘了,他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花大厨满脸困惑。
花明按了按身旁这人的手,硬生生将他伸向生煎包的筷子拦下,“他身子弱,昨晚还说胃疼,胃不好的人不能吃油腻的。”
“是……是吗?”花大厨将目光转向他,神色一言难尽。
这人垂下视线,只字不提。
“喝粥倒是养胃,不过只喝白粥,未免也惨了一点……”
花明正兀自念叨,正巧外面路过一个卖早点的,肩上一根扁担,两头分别挑着两个大箩筐,嘴上喊着:“炊饼——豆浆喽——”
这是行走叫卖的,有早起出门做工的人沿途买来垫肚子,或是有些人不愿出门,守在家门口等他经过,都方便得很。
“爹爹,厨房还有多余的粥吗?”花明忽然问。
花大厨更是疑惑,“多得很,好大一锅呢,你先把眼前的喝完了,再去添嘛。”
花明却自有打算,冲着门外扬声喊了一句“卖早点的大叔慢些走”,便登登登跑进厨房,拿出一口小锅来,折回门外。
“大叔,劳驾给我打一斤豆浆。”她笑吟吟道。
“好咧。”大叔一边应,一边放下扁担,揭开其中一个箩筐。
箩筐里头还有一个大木桶,里面满满的都是豆浆,甜香扑鼻,大叔抬手就是三大瓢,都快将她的小锅装满了,道:“丫头放心,保证不能短你的秤。”
花明美滋滋地抱着锅回来,先给桌边两人各分了一碗,转身又进了厨房,留他们一头雾水。
锅里果然还有许多粥,她盛出来一些备用,花大厨这粥是粳米掺着糯米熬的,火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