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缘 二十一

别。她穿着一身朴素到有些敷衍的素布襦裙,下半张脸遮着白纱看不清容貌,一双眼眸却灵秀得如同不染尘世的仙泉。感人肺腑的戏曲似乎并没有打动到那位女修,她只静静坐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梨树发呆,超然物外又率真任诞的模样,自成一道风景。

    文绉绉的词曲,阿秀欣赏不来。台上人开腔没多久她就犯困了,眼皮子要耷不耷,在掌声中强行撑起,然后再慢慢往下塌。一曲结束,她赶在下一场开始前默默地起身离开。没意思没意思,还不如回房补觉。

    即使已经成为了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她依旧没能改掉嗜睡的习惯。旁的修士早已杜绝梦乡,只有阿秀作息仍然跟个凡人一样,夜深入眠,鸡鸣起床。没有办法,毕竟只有在梦里,才能再次遇见他。

    白子瑜用余光瞧到动静后,煞有介事地捏了捏眉心:接连几日的忙碌到底是把精力熬空了,我还是回房休息吧,好累。

    要不要叫兰香一起?回去后也好给您揉揉肩。白夫人语气担忧,扭头就要吩咐那个名唤兰香的丫头。

    白子瑜轻拍她的手背:不必,夫人安心看戏吧,我一人回去即可。

    说罢,不等人回应便离开了。

    阔步走出庭院,他在甬道的拐角处寻见了那抹倩影:阿秀姑娘。

    阿秀闻声停下脚步,转头恭敬施了一礼:少主。

    这是要回屋了?我送你。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他自然而然越到前头,以带领之势往前走,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让人遐想的距离,都没有开口说话。等到了住处门口,阿秀抬眸看他,微微点头致意:多谢少主相送,就到这里吧。

    白子瑜定定和她对视半晌,从怀里掏出一盒香膏递了过去:涵儿的身体多亏有你调养,才能如常人一般强健。这木槿花的香膏很衬你,你且拿去用。

    又来了......心中长叹一口气,阿秀目光疏离地拒绝:身为白府的医者,我为令子治病实为分内之事。少主不必再多给我什么。

    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止一次,白子瑜挑挑眉,没多纠缠便将香膏塞回了衣襟里。

    只是四下难得无外人,他总想着再多聊几句,于是在思考片刻后,又将话题带到了自己的长子身上:涵儿可怜,在你入府之前受尽了苦楚。三岁时,他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完全不像如今这般圆润。

    阿秀垂着眼帘点了点头,没让对方看见眼底的嘲讽。

    因为占有了旁人的灵根而变得体弱多病,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白涵若是算受尽苦楚,那丢了灵根导致仙途断送的付仁又算什么?自说自话,权当别人不带脑子,简直可笑至极。

    颇具磁性的男性嗓音传到阿秀耳朵里,被自动过滤成毫无意义的蜜蜂嗡嗡。她双手背在后面,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努力回忆起今天一共磕了几颗瓜子。

    见她这样不耐烦,白子瑜顿觉无力。小姑娘看着娇软,说话也细声细气,偏偏心墙坚如磐石,任他怎么攻也攻不破。

    起初只是贪慕容颜,然而这么多年下来,他倒不知不觉付了真心。追逐仍在继续,只是再舍不得让她有一丝为难。

    房檐下的石阶上,站着她那三个侍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向这边,眼睛眨都不带眨。白子瑜尴尬地清清嗓子,刻板语气里带出些许惆怅:好了,你且进去吧,再不放行怕是要打人了。

    少主说笑了,告辞。她神情一松,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进屋关上门,跟进来的三个侍童立马改了嘴脸。

    娘亲,那老匹夫又来卖弄风骚喃?头扎羊角髻的三丫头惯会撒娇,质问人时也要抱着大腿扮牛皮糖。

    活脱脱山戎翻版的二丫头倚着门板冷嘲热讽:他为何如此没有自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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