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宜之呢?”林葳蕤眉头微皱,“她是怎么说的?”
鹿荇之双颊浮起红云:“成亲之前,新人不便见面。”
林葳蕤心头更加没底了,却不能点破其中的不合理之处:“既如此,只盼望你二人婚后百年好合,荇之你若是遇上什么不顺的事,要记得还有林府给你撑腰。”
“堂姐放心。”鹿荇之浑然不觉她话语中的暗示,“谢娘她一心求娶,婚后定然不会辜负我的。”
他越是如此,林葳蕤更是不禁在心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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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之是庶女,又在嫡长姐之前成亲,因此婚礼的排场并不大,就在谢府内举行。
好在鹿家心疼儿子,准备的嫁妆浩浩汤汤,皆用檀木大箱子装着,裹上喜庆的红布,浩浩荡荡穿城而过,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的眼。
一路上抛撒的银钱铜板,也引得围观的人不住地去捡。
作为鹿荇之的父家人,林葳蕤和林浔枚当然也参加了婚礼。
林葳蕤又念着林郁青平日里同荇之相交甚密,再加上他似乎许久未曾出府,便将林郁青一并带上。
这是林葳蕤头一次参加大洛的婚礼,当真是好生热闹。
在谢府,除了谢韵之以外,她还见着好些熟人,有太学的同窗,京兆府的薛屏,甚至还有三皇女……以及四皇女!?
谢宜之是三皇女的幕僚,自然同四皇女洛毓没什么交情可言,她突然来到府上参加婚事,就连谢大人也急得差点闪了老腰,忙出来相迎接。
林葳蕤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儿,这才想起幸好此时新人已拜过天地,林郁青作为鹿荇之的密友,将他送进新房后便陪伴着,并不在宾客之中,才稍稍放心下来。
幸好谢鹿两家在京中都颇负盛名,宴席在府上摆得极其壮观,到处都是人,林葳蕤找了个稍微偏僻的位置坐下,她就不信自己都藏得这般隐蔽了,四殿下还能来找她的霉头。
偏偏天不遂人意,正当林葳蕤看着被宾客围住敬酒的谢宜之,打算看出点猫腻来之时,耳旁突然有人低声道:“林小姐看得这般仔细,莫非是想看出自己究竟何处比不上她?”
来人呼出的热气尽数拂在林葳蕤的耳廓,她当即一身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殿、殿下?”
她侧过头去,果真看见洛毓那鲜艳得像是刚刚吸食过人血的薄唇,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嗯?”洛毓挑眉,似乎今日心情极好,坐到了她的身旁,“昔日未婚夫嫁作她人郎君,不知林小姐作何感想?”
林葳蕤觉得,四殿下是存心来看自己的热闹。
若是换个稍微要脸皮些,自尊心强点的女子,恐怕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生林葳蕤与她相处这么多日,已经磨练出来了刀枪不入的功夫,只不卑不亢道:“荇之是在下的堂弟,他能够嫁给自己心中所属,在下自是高兴的。”
洛毓眯起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似乎是想看出林葳蕤说得是真是假。
只可惜林葳蕤面上不悲不喜,只有身为侍读的恭敬。
她不禁生出一股烦躁之意,随手挥了挥:“罢了,难得今天大喜的日子,不如本宫敬你一杯如何?”
林葳蕤对酒不感兴趣,只是四皇女要敬,她不得不从,只得端起酒杯。
婚宴上的酒为了符合宾客的口味,品尝起来没有辛辣感,只是醇厚中带着香甜。
可惜林葳蕤向来是酒量不佳,一杯下肚,面上便泛起薄红。
本以为四皇女会就此放过自己,谁知她又不紧不慢,接着倒了一杯,递到林葳蕤跟前:“林小姐,请,算是本宫感谢你伴读的功劳。”
“不敢当。”林葳蕤心里骂爹,接过她的酒。
之后一杯接着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