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境唐城

    离京是在七月,到了北境唐城,已是雪漫长空,寒风瑟瑟。

    大理寺官差张正和范明押解着二十多名囚犯,在军营守将的带领下来到温将军帐前。范明留下来看管犯人,张正则随着守将进入帐中。

    帐内陈设简单,却样样精致。正中央放置着一方处理公务用的黑木几案,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几案的东侧立着一套银白色的铠甲,里外透着一股簌簌杀气。

    温客行正站在窗前擦拭着一张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弓箭,他玄衣黑靴,眉眼间是常年浴血沙场中练就的沉稳自如。

    张正从怀中拿出文书,道:“温将军,京城押送的流放犯到了,这是由大理寺卿拟定的流放充军文书,请您过目。”

    温客行“哼”了一声,放下弓箭,道:“纪元当了大理寺卿后越来越猖狂了,是个犯人都要流放到唐城军营,怎么,你家大人真当我们唐城军营是收破烂的?”

    “不敢不敢,我家大人说,北境乃极寒之地,唐城军营训练残酷,且温将军治军严明,行事果敢,不论是一贯高高在上的文官武臣,还是杀人如麻的混混盗贼,都能被制得服服帖帖。这样三重恶劣的环境对流放犯极具镇压。”

    “可以了,少学你家大人那股酸腐文人的语气说话。”温客行取了文书,细细翻看着文书上流放犯的罪责。

    张正在大理寺当差,经常来往京城唐城两地押解犯人,自家纪大人同温将军乃多年的知己好友,两人常常隔空互怼,这么多年,他耳朵都听到起茧子了。

    “温将军,这批流放犯共二十八人,朝中官员二十人,其中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欺︿0︿凌百姓、强取豪占者共计十九人,其余百姓八人,都是大大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徒。”

    “身居高位,不想着心系天下,反而敛财欺霸,这样的蛀虫硕鼠,我们真是耻于收留。”

    温客行翻到文书最后,意料之外,竟看到“周子舒”的名字,他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周子舒?我记得他是丞相的三儿子,怎么,丞相权势滔天,竟连儿子都护不住了吗?”

    张正顺着温客行的话禀报:“回将军,周子舒不过是丞相养子,一条狗而已,这些年作虎为伥,明里暗里替丞相残害忠臣名将,早就人人得而诛之。后来不知为何被丞相厌弃,废去了一身武功,随随便便被安了个罪名处以流放。”

    温客行看着文书上这些熟悉的名字冷笑,当初尊父令入京面见圣上,就见识过这些人的丑恶嘴脸。

    他那时年轻气盛,做事不管不顾,见街上有一锦衣公子打死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怒极之下失手打死他,不想那人是当朝丞相次子。

    于情于理他问心无愧,却得罪了京中以丞相为首的一批权贵势力。

    这位周子舒更是在狱中对他施以酷刑,加倍折磨。

    若非纪元在京竭力维护,父亲和兄长又千里迢迢从北境唐城赶来京城营救,他恐怕早已命丧京城,而不是被简单杖责一百了事。

    如今,周子舒被废去武功,流放至此,真是天道好轮回。

    “林副将,去准备十副军棍。”

    “报告将军!今年大寒,军棍全被拿去充当柴火了!仅剩一副是替老将军给您预备着的。”

    “?”

    ……

    “我当谁这么大架子,这不是三年前从京城夹着尾巴逃走的温客行嘛,怎么,乳牙还没长齐就敢命令我们这些长辈下跪?”

    前户部尚书马神会倚老卖老,即使枷锁在身,也锁不住那副小人刻薄相,其他囚犯自然也不是善茬,污言秽语张嘴就来。

    “呵,长辈?马神会,人至贱则无敌,你一个贪污受贿三十万两的贪官还敢妄自称我长辈?林溪山,替本将赏他十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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