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两天后的夜里,斩于丹、杀大单于、夜放李广,都在一夜之间发生。这是一个异常纷乱的夜。
于丹的母亲、大单于的阏氏南宫公主一夜之间,险些疯了,从王账中来回奔跑穿梭。
南宫公主是大汉的公主,他是刘彻的姐姐,也是刘荣的姐姐,李冬青理应叫她一声姑姑,他实在是可怜南宫,但是这一切的苦果是他们带来的,所以没脸做些什么。
南宫撞上了李冬青的胸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是看见了故人,可是也只是一晃而已,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抓不住了。
李冬青抓住她的手腕,递给了她一把刀。
南宫头发没有梳,乱极了,她有些呆傻,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问道:“我也要死吗?”
李冬青说:“不用。”
南宫:“你是谁?”
李冬青无言以对,只能说道:“我叫刘拙。”
南宫似乎有些忘记了这个名字,她脑袋乱了,想不起来什么,可是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像他们皇家人的名字了,她又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李冬青道:“我来救你,愿意走吗?”
南宫听到了“救”这个,忽然间哈哈大笑,仿佛是被点了什么穴道。她从小活在皇宫里,小小年纪嫁到了匈奴,没人说过要救她,她等这句话等了近二十年,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听见了这句话?
“太可笑了,”南宫疯了,说道,“太可笑了……”
南宫怒吼道:“命啊!为何捉弄我!”
李冬青拦住她,她却挥舞自己的手里的小刀,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抓狂地道:“不要碰我!”
李冬青对女人从来是没有一点办法,一时间束手无策。
南宫公主今年也才三十余岁,美丽动人,她穿着匈奴人的衣服,说的也是匈奴话,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匈奴人,一个有了儿子的匈奴女人,如今儿子死了。
李冬青想起了那个叫于丹的年轻人,他死之后眼睛也睁着,伊稚邪毫无疑问地赢了他,赢得彻底,可是成王败寇这样的道理,对这个母亲而言,是不能讲的。
李冬青说道:“公主,我可以送你回长安,你愿意吗?”
南宫说:“长安还有什么?”
“你母亲,王皇后还活着。”李冬青说。
南宫笑了,说道:“就是她把我送上了匈奴人的马车,哈哈,哈哈哈!”
那长安城就什么也没有了。
南宫冷静下来,滑落下去,把自己掉在了地上,刀也放在了腿边,说道:“我不回长安。”
“你是刘拙,”南宫说道,“刘荣的儿子。”
她终于清醒下来,轻飘飘地看了李冬青一眼,说道:“你不是死活不想来草原吗?怎么,你的手也伸到了草原?”
在她眼里,男人都是一个模样,他们好像活着就是为了侵略,为了杀更多的人,为了拥有更多的女人。无论是贫是富,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模样。
李冬青坐到她旁边,手放在膝盖上,说道:“其实我也是情势所迫,欠了伊稚邪的,只能如此。今晚,我就要走了,临走前,最后能帮你的,也就是问问你,想不想回到中原。”
李冬青和这个女人从未见过,他也不了解这个女人,但是可能是因为南宫当过母亲,他们之间又有血缘的连接,李冬青对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一种亲近感,他说道:“不想回去,也是好事,只不过伊稚邪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你还是要保护好自己,拿好自己的小刀。”
南宫问:“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把刀能有什么用罢?”
李冬青道:“不然怎么办?”
南宫愣怔,依靠在柱子上,不说话了。在她眼里,其实李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