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最关键的是,火寻昶溟没有经历过离别,他是个真正的大少爷。火寻昶溟说:“东海王帮了我们,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他……”
“是有点过分,”李冬青也实话实话,道,“但是月氏和东瓯之间,一定要做个选择。东海王就算是失去了东瓯,也不会丧命,但是咱们如果没有月氏,就是灭族。”
火寻昶溟不说话了。
楚钟琪勾着他的肩膀,说道:“姑娘,你真是够可爱的。”
火寻昶溟甩掉他的手,楚钟琪又搭了上去,说道:“我有时候觉得你未经世事的样子,特像我妹妹。”
李冬青指着楚钟琪道:“别跟昶溟说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真的会信。”
楚钟琪放肆大笑了起来。
楚钟琪道:“你去看看人群后头的那群女人,你比较适合那里。”
火寻昶溟自嘲一笑,不再说话了。
李冬青其实是可以理解火寻昶溟的,他知道火寻昶溟的心情,离开乞老村的那一夜,他那时候的感受没有一天敢回忆起来,后来离别的感觉就被慢慢地被其他的疼痛冲淡了。再到后来,当他开始主动选择离别,并开始承担责任之后,这种感觉就彻底丧失了。但是李冬青虽然已经没有这种感情了,他也不会像楚钟琪一样,去嘲笑火寻昶溟,因为那其实就是嘲笑当初的自己,冲着当初的自己吐口水。楚钟琪虽然爱说一些大道理,但是以前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烦人过,他显然也被触及到了。
李冬青指着楚钟琪,说道:“你适可而止。”
王苏敏笑道:“他要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就不会走到今天。”
“妹妹,”楚钟琪也意识到过界了,他追上去撞了下火寻昶溟的肩膀,“无意冒犯,给你开个玩笑。”
火寻昶溟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
“你们看,”楚钟琪指着火寻昶溟,笑道,“他真的很像我妹妹,我犯浑之后,也是这个表情,这句话。”
火寻昶溟让他逼疯了,说道:“离我远点!”
但也是因为这个,火寻昶溟非常快地就走出了自己的情绪里,而且为了摆脱楚钟琪给他起的新外号,再也不提这些事情了。
李冬青开始觉得,楚钟琪确实很有自己的一套。
在于此同时,在长安城,这一夜对于宰相田蚡而言,也是同样艰难的一夜。
他一夜未睡,整个府上的人,几乎都守在他的身边,他枯坐在灯前,头发花白,干枯得像是杂草。
田蚡喊道:“你们听啊!”
他新娶回家的夫人哭道:“到底听什么?!听什么啊!”
田蚡染上了一种怪病,他身体好好地,但是到了晚上总是夜惊,有时候会梦魇,白天就是整日整日的发呆。皇上来看过他一次,与他一起坐了一会儿,田蚡一句话也没跟他说。
刘彻回去以后,就找了个临时宰相,给他放了个一个大假。
市井流言:田蚡被魏其候的魂魄缠住了。
到底是不是被魂魄缠住了,没人能知道,但是人总是不吃饭、不睡觉,消瘦下来是很快的,死起来也很快。
田蚡府上,已经在筹办丧事了,也就是这么几天而已。
今天田蚡的症状又加上了幻听,他总是听见下雪的声音,确信下面风雪交加,总是让仆人把门窗关紧一些,他开始冷了起来,抱着几条棉被打颤。
天亮一些的时候,症状缓解了一些,他开始意识到,是自己生病了,之前的几天他自己是意识不到的。田蚡问身边人,自己这几天怎么了,听了之后,就要把被子扔了,证明自己没有病,结果刚刚站起来,就四仰八叉地栽了下去。
一个下人走进来,说道:“刘翁主求见。”
田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