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现在便不动声色地低头看。是插着银针的人偶。大殿上下落针可闻。
刘彻说:“朕要废后,你们意下如何?”
皇上要废后,大臣能有什么意见?就算是有,陈阿娇生不出孩子啊,能有什么办法?
谁都知道废后是早晚的事,刘彻并非是念旧情的人,更何况陈阿娇与他连旧情也没有,刘彻自打娶她的一日起,就没喜欢过她。
韩安国说道:“皇上,兹事体大,还是要彻查,掌握了证据,才能在太皇太后和长公主那里有底气。想要废后,也就不难了。”
刘彻说:“哎,对,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个谁,张欧,你是御史大夫,你来办这件事,找一个痛快人来查,这个月给我一个交代。”
张欧还是有些掌握不好刘彻脾气的火候,便殷勤地说道:“臣亲自来查。”
刘彻“啧”了一声,说道:“你,手下没人了?”
张欧有人,但是张欧不知道该用谁,该怎么用。
刘彻觉得他简直是个废物,说道:“就张汤吧,行了,都回去睡了,朕也睡了。”
余下大臣们的“嘘”声都在心底,面上都是平静。
等大家都走出来,韩安国等在外头,看见张欧路过,说道:“张大人,留步。”
张欧也是一身冷汗,擦了一把,俩人一路往宫门口走,张欧说道:“张汤!我怎么知道,他竟然要张汤!”
韩安国看着远方的路,说道:“我们的皇上,的确是一个皇上。”
一个皇上应该如何?第一点便是心硬如铁。
陈阿娇就算是再娇蛮无理,谁看不出都是因为想要些恩宠而已?一个少女而已,一点甜头便能从傍晚笑到天明,但是自从刘彻登基,他一点甜头都没有给过阿娇。她再疯,都是被刘彻逼出来的而已。
张汤又是谁?是郅都死后,大汉的又一个酷吏。
张欧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让他来办这件事,其实是想要张汤来处置阿娇。这样的话阿娇岂不就是另一个刘荣?
刘荣死在郅都手下,是景帝的想法。阿娇陨落在张汤手中,也是刘彻的授意。这父子俩都是帝王心,无论是对女人还是对儿子,并没有爱惜之心。
张欧说道:“韩大人,在其位,谋其政,我本不该说这些,但是我实在愚钝,我想不通。”
韩安国说:“想不通,就别想了。”
他这就是不想听的意思,多听多错,可是张欧却忍了几步路,就忍不住了,说道:“韩大人!”
韩安国也道:“张大人!你何必事事洞明!”
“难得糊涂,”韩安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世上让人难受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这才刚刚开始。”
李冬青从大歌女的府中走出来,看了眼天色,明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