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宁和尘清醒一会儿,便穿着裘衣起床,俩人安静地吃一餐。接着他就要急急忙忙地去读功课、练功了。中午的时候,会在练厂或者书院里吃,火寻郦雇了厨子,做中午和晚上的饭,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李冬青和火寻昶溟俩人,就能吃一盆米饭,有时候还嫌不够,会出去吃只荷叶鸡,夏天的时候会加碗凉糕。李冬青也是吃了多少,都给宁和尘带多少。他自己有钱,钱袋子向来都是满的,火寻郦虽然不短着他的钱,但是也不会多给,吃穿用度都给最好的,钱却控制着,总归还是怕手里闲钱太多,走了歪路。但宁和尘却不吃这套,从来不等李冬青要,看他钱袋子瘪了,就给他填满。
霍黄河问宁和尘:“你要留在这里了吗?”
李冬青竖起耳朵去听,宁和尘说:“你知道自己今后会在哪儿吗?”
“不知道。”霍黄河便明白了,他说道,“这天底下没有江湖人的家,踏上黄金台那一刻,就没有了。如今朝廷打压江湖,日后是过的什么日子还不一定。”
宁和尘却不是说这个,他道:“不管是江湖人还是百姓,谁又知道自己会飘向哪儿呢?”
李冬青知道宁和尘在说什么,像宁和尘和霍黄河之流,不会为了和朋友分离掉眼泪,也不会觉得没能参加朋友、妹妹的婚礼有多遗憾,他们血液里就是冷漠、疏离、孤独。他们和李冬青从小只想在乞老村生活一辈子不一样,是不安于在一个地方老死的。可苍鹰在天空上翱翔,也未必不会感到孤单迷茫吧。因为不能回去,也不知道会死在哪里,因为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所以只能摸黑走下去。
宁和尘现在把自己栓在了李冬青的身上,可是他还是一只鹰吧。既然是拴在这里,那就早晚有一天要飞走。
霍黄河吃完了馄饨,一抹嘴,把碗放到馄饨车上,说道:“无缘无故,想这个干什么。”
他才是真的潇洒,若是说宁和尘偶尔还会停下来徘徊一刻,霍黄河才是真的没有任何犹豫的时刻。这或许与人的个性有关。
李冬青说:“你这一年,又去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吗?”
“哪儿也没去,”霍黄河说,“没过过长江。你们南边的守台候不大爱叫我们,我一直在边关那边干活。然后再打听打听你们的下落。”
“我们南边,”李冬青笑说,“我生在北方,你才生在南方。真是翻脸不认人。”
霍黄河抿嘴笑了一下,说道:“多年未回来过了,已经有些不习惯了。”
宁和尘今日话不太多,随手扔回去饭碗,擦了擦手,说道:“今天有点冷。”
李冬青握了握他的手,放到自己手心搓了搓,说道:“那就回去?”
霍黄河可有可无,也并不是很想逛,可这时候王苏敏肩膀上扛着把刀,大摇大摆的从街头走过来,看见李冬青在这,愣道:“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