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
破水后的宫缩愈发强劲,先前漫长细密的折磨十倍百倍地袭来,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催打着格罗里恩的身躯——主要还是胎腹。
时间在此时真是最漫长又最短暂的东西,每一次宫缩对两人来说都焦灼得如同永远,格罗里恩紧蹙的眉头,死死咬住的布团和用力到发白的指尖,这些痛苦没有一处不同样折磨锤击着希尔阿斯的心灵;那团血肉缓慢又艰难的挪动却又温吞得能以小时计数,床头的沙漏不知颠倒了多少回,看着格罗里恩胯下洞口艰难地肿胀鼓起,慢性的胎儿终于探出了一小块黑色的头皮……这时候窗外的天色却也已经沉沉发黑。
几乎已经被磨到了极限,格罗里恩散乱着红发,五指紧紧握成拳头,又一次狠狠地往下推动着胎腹。
胎头在紧绷濡湿的产口处磨蹭着,湿润的胎毛已不能刺痛红肿麻木的后穴。
什么东西往下滑了一些,这一次似乎比之前都要疼痛,也都要胀满。洞口被大大地撑开了,它挤进其中,终于不再含羞带怯地退缩。
格罗里恩还没来得及高兴,身体深处猛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又有什么缓缓地流下,胎头阻住了大部分的液体,但也有少许顺着臀瓣滚落床上。
格罗里恩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他紧绷的神经忽然断开了,全然的恐惧如同瞬间倾盆的冰水,霎时浇灭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坚持。
红发男人口中的布巾落了出来,但这已经不再重要,他挣扎着抬起身子,忍住胯下强烈的剧痛变换了姿势。跪立着抱住同样跪在床上的希尔阿斯,格罗里恩与他绝望地紧紧相贴。
“我生不出来了……不……我生不下来!它要死了!它要死了!”
希尔阿斯用同样巨大的气力和恐惧死死搂着自己的恋人,唇舌间只能吐出颤抖的语调:“不,你会生下来的,它还活着,我觉得这两天它还长大了一些……”
“我生不出来了……”胎腹直往希尔阿斯身上顶着,它坚实的触感和强烈的扭缩就蠕动在二人身前,“不……我没好好照顾它……它被束了这么久……这么多个月……我……它……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让我……让我……”
“嘘……嘘……没事的……它还在动呢,它多么活泼……”希尔阿斯觉得自己的牙齿在偷偷打颤,“没事的……你会生出来的,听我的,吸气……呼气……慢慢地……”
他的手附在格罗里恩汗湿的背后,掌心却也濡湿了一片,冰凉得如坠冰窖。浓烈的腥味和颤抖的躯体,旧日的场景仿佛在此时重现。
也许是太迟了……也许他们没发觉产程出了问题……希尔阿斯咬紧了牙关,心中冰凉的恐惧与灼热的希望交织,最后他只能克制地吻上爱人的双唇:“我爱你……我爱你……”
他多么了解面前这个坚韧的男人就有多么心碎于他如此脆弱的时刻,但同样得益于如此的了解,希尔阿斯知道恋人心中的两根支柱——他的爱与他的责任。
“嘘……你不会有事的……你还要出海去,不是吗?你身上流着海那一边的血液,东方的神秘国度奥凯米兰……他们会保佑你……你会完成自己的诺言……去寻找传说中的故国……他们会保佑你……”
“唔……”深绿的眼眸颤动着睁开,睫毛上湿润的水珠被希尔阿斯轻轻地吻去,格罗里恩看着自己面色苍白的爱人,他们的心共享着同一份期望与畏惧,这是如此贴近,如此坦诚的时刻。
格罗里恩难道不了解自己的情人吗,他颤动的眼眸,他从未言明的不舍……
男人吻上山中之王的双唇,他的唇齿主动地舔吮着棕发男人的舌尖。这段主动的进攻很快因阵痛而溃散,他吸着凉气微张口齿,放任希尔阿斯对他唇舌的进犯,口中的甜蜜和欢愉安抚着他,鼓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