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张同学录还给我。
秦婳写给我那张。
带了无数届学生的易老师一眼看透了这个孩子。
她叹气念着这世道真奇怪,又从一堆教科书底下拿出了那叠花花绿绿的纸。
容祁只翻了一下就准确无误地抽出了其中的一张。
他小心地叠好放进口袋,对着易老师鞠了一躬。
低声说着,谢谢老师。
那段时间,容祁和秦婳闹了些矛盾,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一起上下学了。
所以,容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秦婳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在意。
这个答案,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拿不到了。
那天夜里,容祁跟着父母上了一辆车,轻装简行,悄无声息。
容祁坐在后座,看着楼下微弱的灯光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
那晚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埋头痛哭。
风声和夜色湮没了少年的哭声。
后来,容祁在一个县城待了段时间,又在小姨的帮助下去了国外。
东躲西藏的日子终于在那个狼心狗肺的合伙人被捕的时候结束。
拿到胜诉判决书的那天,盛兰月叫了妹妹一家来团聚庆祝。
而容祁借口自己要去参加夏令营而离开了家。
那时他已经成年,能够独立购买机票,不需要成年人陪同。
他用自己的奖学金买了张回国的机票,连夜回了趟明市。
一路上心潮涌动,他彻夜未眠。
不知道秦婳怎么样了。
见面了估计要被打一顿吧。
容祁想着自己要挨打,却低低地笑出了声。
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再去大院时,发现老旧的建筑物已经没了踪影,挂着新式住宅区招牌的售楼部后面,是一栋又一栋望不见顶的高楼。
容祁拉住了要那个锁门的人,问他,“这里以前的住户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