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抽了抽鼻子，看着秋芨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接着开口。
“我、我当时本来也想问你的，可是你那时候又不喜欢我……我总觉得如果我问你了，你就跑掉了……”还是毫不留情的那种，所以他怎么敢的嘛，光他接受这个事实就付出了不少时间，更何况是她？他总不能让她突然接受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给她生了个儿子吧。
看着哭的委屈巴巴的季羽，秋芨的神色终还是软了下去。
“那后来呢？”之后她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一次都不说？
“后……”季羽一时有些哽塞，一滴泪珠挂在他泛红的眼尾处，衬得他清冷的面容可怜兮兮的，“后来……我怕你觉得我在故意瞒你而生气，所以就……”
突然觉得好有道理。
“别、别生气了好不好？”见她不出声，季羽委屈的把脸埋在她的腿间，闷闷出声。
“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瞒你的。”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秋芨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如果不是我坚信自己的感觉，你岂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而且若是我真的介意安安非我亲生骨肉，以后对他不好可怎么办？”
身前的人一阵沉默，随即使劲摇了摇头，身子往上提了提，埋进她的怀里，伸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
“你才不会。”
秋芨有些失笑，任由他像一条大型犬一般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其实她倒也没多生气，不过有一点他说的很对，如果他真的先告诉她安安是她的孩子的话，她或许真的会一走了之。
但是还有一点……
“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呢？”
无论怎样看起来，当初的相遇都不算得上是好的开始，即使有安安的原因，说是喜欢也过于牵强了些。
“……你还记得曾经有一个陌生的人给你打过电话吗？”季羽柔声开口。
“他因为独自一人，害怕到不行，想要打电话却按错了号码，结果打给了你，你为了安抚他而和他通话了整整一个晚上。”
“你是说……”秋芨的神情有一丝恍惚。
“是我。”
一开始他并不喜欢她的，甚至可以谈的上恨她，哪怕接受了安安的存在，也只不过是打消了报复她的念头。
那时他独自一人前往外国，找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居下来，毕竟男人怀孕还是太过于惊世骇俗，为了不被人发现，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男人的身体终归还是和女人有所不同，单单是孕吐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吃了吐吐了吃，那短短的两三个月他硬生生瘦了二十斤，身体上的极度疲倦让他开始烦躁，不安，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开始怨恨为什么那个女人要这样对他。
明明打晕他就好了啊，为什么要强奸他？
他开始失眠，越来越无法控制的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按出了那串数字。
“喂，你好？”
温柔的熟悉女声在耳边响起，他一下失了声，紧紧的握住手机，甚至一瞬间觉得呼吸都停住了。
“喂？”
伴随着窗外的一声惊雷，屋内被闪电骤然照亮，他猛的回过了神，惊慌的用被子蒙住自己。
“我、我害怕。”
眼见对方有些不耐的就要挂断电话，被巨大恐慌笼罩的他急忙出声，先前满脑子的咒骂忘得一干二净。
“外面雨好大……雷……雷也好大，我真的好怕……呜……”
到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求……求你了，别……别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