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隐约听到了这几天已经熟悉的声音,呲牙咧嘴的从小床上挣扎着直起身来,凑到窗边上把塑料掀起了一个小边,迷糊着眼朝外边看去。
塑料袋轻而易举被掀开一个口子,夹杂着雨滴和泥土气息的冷空气率先钻入他的脖颈内,冻得他打了个大喷嚏,陌生又冰凉的感觉叫他新奇不已,明明是冷冰冰的,却好像见到了抽条的柳枝嫩芽,有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
江晨咬着唇,努力向前凑去,希冀看看外边究竟是什么模样,这还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力气坐起来看看外边的世界,可惜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距离他不到两米处的破旧木门就被人自外边粗野打开,随之而来的是男人狂暴的吼声:“小兔崽子你干什么呢!”
“哐”,木门砰地被关上。
江晨被吼的一个怔楞,搭在床边的细瘦五指无措又慌乱的收到了背后,转头看向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满心恐惧,他努力张开嗓子想要表达自己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想要看一看,没有乱动也没有想逃跑,可唇张开了,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几声单调嗓音。
男人丝毫不顾,扔掉手中的东西,眼神凶恶地大步走到床边直接一个巴掌打在少年单薄的肩上,把人直接打倒在了床上,扑腾出满屋的烟灰。
“我呸,”男人狂躁的在窄小的屋子中来回走着,肥大的手指一边用力朝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年点着,一边怒骂道:“老子跟你说了多少回别TM开门开窗!你是不是听不懂!!”
“真他娘的当时就该处理了你,现在给老子找了这么天大个麻烦!”
他像是困兽一样在床边转着,忽然停在床前,肥厚的脸不怀好意的自上而下看着床上的少年,阴暗中看着就像是恶魔一样,一把捏住少年脖颈将人从床铺中提溜了起来,少年一脸仓皇,剔透如宝石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很快蓄满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男人盯着少年这张足够可以叫上层那群自诩为精英的肮脏臭虫疯狂的脸,勿然咧开唇角笑了起来,手指不断用力:“老子已经养了你七天了,啊,是时候给老子赚回来点钱了。”
江晨只感觉到呼吸困难,他两手抓在男人的手臂上,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只是徒劳,因为缺水而病恹恹的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要,要死了吗。
他透彻的咖色瞳孔缓缓布上一圈迷蒙的水雾,额角微卷的黑发因为挣扎晃了两下,而后重归于平静,直到他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呼吸前的前一秒,男人才松开了手,随意把他甩在床脚,看着少年像是喘不过气来一样趴在床边嘶声裂肺咳着,语调轻松而又嫌弃:“弱唧唧的,除了拿钱养着还能干啥?真是不知道军部那帮人这么穷追不舍想的什么。”
“给老子滚起来,快点儿!”
他抬脚在床边重重一踢,指着刚刚从外边抱回来的大概有三分之一人高的箱子说:“滚进去,别发出来声音,不然老子就弄死你,听明白了吗?”
“我问你听明白了吗!”
粗野的嗓门在窄小的房间炸开,江晨本能缩了缩身体,慌乱点了点头,而事实上对于男人说的话对他这个刚刚破壳不到一周的‘鱼’太过于晦涩难懂,甚至于一句也没有理解,只能根据男人的指示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支起来,一滚,就滚到了箱子中。
江晨觉得自己更热了,他缩起身体把自己抱成一团,艰难的张着嘴呼吸着,小小的身躯在箱子中正正好放下,不过一秒钟,他的世界重归于熟悉的黑暗。
男人缠胶布的咔嚓咔嚓声在耳边不断响起,可江晨已经顾不及了,他感觉今日尤其格外的痛苦,干涸的嗓子像是被大火灼烧一样,烧得他本能求救,可张开嘴又不敢发出声音。
“娘的,扣损的几万块钱就想买条人鱼,亏得还是个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