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我稳住了呼吸,垂眸不语,他似是失落的很,缓缓转身便要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外,心中的酸苦冲上神思,下意识的追过去扯住他的衣角,喘息着问道:“你何时回来?”
他低头深深看我,眼眸中是执掌乾坤的笃定:“至多一年。”
一年后他果然带着翊阳军兵不血刃的夺了乾都。
一年间,父王逼迫我去与老迈的越王和亲,母妃为我求情触怒父王,父王联想起母妃与宁远侯的情深意笃,昏醉下直将母亲抽死在他的寝宫里,我失了母妃浑浑噩噩,每日只如被勾了魂的行尸走肉。
苏恒攻破了乾都,将我从朝阳宫接去前殿,他志得意满的凛凛气质,将浑浑噩噩的我逼迫的骤然清醒。
他向我迈步走来,将开口说出情意款款的话,我看着他的志得意满,想着自己的凄惨,像得到宣泄的口子,厉声道:“若不是你强攻,父王就不会用我逢迎越国,我母妃就不会惨死!就因为你,我失了母妃,如今又失了家国!”
我的苦痛和怨恨无处寄托,便强行任性的加诸在了他的身上。
“朝华……”他不曾料到他魂牵梦绕的再次相见,是这样一番情景。
我闭锁在朝阳宫中不出,后得知宁远侯和李攸之亦在苏恒起兵之列,如今替苏恒镇守在洛河。我神思混沌之下,直闯了苏恒的寝宫,要他将我送去洛河李攸之处。
我以为他仍会用他的天子胸怀包容我,他却在听了我的话后直扫落了身前的案牍,一把将我拉扯至案几上,震怒道:“你要让朕容你到几时!你既留恋旧国也该知道你这身份本应处死,朕留你一命,你不感恩戴德伏低做小,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朕容你!”
我被他的动作吓到,扶着案几颤声道:“你如今富有天下,生杀予夺不过是你的一句话。母妃去后我本就没再想活,死于我算不得什么……只是我想见攸之哥哥一面,望你成全。”
苏恒眼睫剧烈的跳动,额头甚至可见跳动的青筋。
他俯下身子掐住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心里竟还惦着他——”
我从不曾想过自己对李攸之有情意,苏恒用那般眼神看我,令我一瞬心思飘忽,心虚的转开了目光,他却仿佛受了晴天霹雳般,一声声冷笑着道:“朕以前全想错了……”
“他今日递折向我求恩赦你出宫……难怪他往前不肯受赏,竟是要向我求你这天大的恩典。你与他情深意笃,朕原来一直是那旁观的外人……如此,朕还顾惜什么。”
他说得我心中酸涩,我下意识要开口,他却骤然将我拉扯起,当夜就在他的寝殿夺了我的清白。
此后他每隔三四日便宣召我侍寝,我没了母妃没了家国,心早就像江河里的浮萍,浑浑噩噩的任由他揉扁搓圆,他却不满我挺尸般的事不关己,次次将我狠命折腾。
晚间他抱着我,声音里有掩不住的疲累:“朝华,朕从未想要伤害你,只要你再回头看看朕,就像当年我们在朝阳宫时……”
我将头埋进锦被里沉默着,一年来我经历了摧心剖肝的苦痛,母妃去后我像是坠入了地狱的人,我这样的人不该再有美满的日子。
但待我十月怀胎生下邺儿,我抱着他软软的身子,忽觉得在晦暗的苦痛间看见了光亮。
宁远侯没能熬过母妃去后的那个冬天,李攸之承袭了宁远侯在新朝的爵位,因久不能将我接出宫去,一直与朝廷摩擦不断。北境作乱,大将江清平因与越国交战无暇顾及,苏恒命李攸之前去平战,不出一月李攸之凯旋归京,乾宫的宫宴上他于众目睽睽下向苏恒求恩典放我出宫,他是凯旋的功臣,苏恒于情势逼迫下,竟真赏了他这个恩典。
我终于再见到了李攸之,宫门口他将我紧紧拥进怀里,我多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