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中喝酒,低声谈话。
“舅舅,我大理寺中有个姓岳的主簿,前两天被皇上调去做殿中侍御史了,那人到底有啥通天的本事?”他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自己年近三十却还是个小官,连皇上长啥摸样都没见过,而那个岳弄筱却可以被陛下亲自召见。
梁公公瞥了他一眼:“那是陛下钦点的人,诗词歌赋,绘画样样精通,他惹了你?”
他为舅舅倒上酒,叹了口气:“舅舅你有所不知,此人性情高傲,从来不把他人放在眼中,还经常耻笑挖苦我等。”
“是不是嫉妒人家发达了,你好好做事有机会我一定力荐你,修要造次,仕途莫要树敌过多,所谓风水轮流转,哪天对方得了势,你还不吃不了兜着走。”他训斥道,将酒一饮而尽。
李宇自是没有这根老油条迂腐深,只得说道:“舅舅说的是,不过我看这岳弄筱也不是池中之物,前几日我见一关外口音的男子来大理寺寻他,仔细一看倒像个胡人。”他注意到完颜飞鸿的眼珠并非黑色,而是湖蓝色的,发色也比汉人要浅。
“果真如此?”这倒是引起了梁师成的注意,但是中原人和辽金西夏本有民间的往来,汉人有胡人朋友也不稀罕。
“嗯,那人谈吐不俗,衣着华丽,看着不像一般百姓。”他说道,怎么也是个达官贵人。
梁公公低声对他嘱咐:“此事先不要声张,待我细查。”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邀功获利的机会,似乎已经闻到了钱的味道似的。
“是!”李宇表面上答应,心里却盘算着自己也要去调查一番。
次日下午,岳弄筱刚给太原的一个大案做完笔录,便同牢头护卫一同押送李显去刑部,一路上此人疯疯癫癫的说了很多胡话,把此人送进刑部大牢的时候李显竟然抓住自己的袖子不肯放开。
“这位大人,我见你为人还算正直,可否代百姓向皇帝谏言让他莫要再派那童梁两宦官,蔡京老贼搜刮百姓的血汗了,再这样恐怕连这半壁江山都保不住了。不过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来坐这江山倒是不重要,哈哈哈哈!”李显说完便一阵狂笑,被狱卒拖进大牢里去了。
岳弄筱叹了口气,步履沉重的走出刑部,骑上马,边走边思忖刚才那人的一席话。他身在汴京对地方百姓的生活了解得不多,但也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为了给皇帝老爹搜刮奇石建造延福宫,百姓出钱出力,怨声载道。
这几年国库空虚,为了补缺,蔡京令人重新造币(俗称通货膨胀),搞得货币市场混乱不堪。但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个人真的是啥也没听到么,他越发疑惑起来!
日暮时分,退班后的他便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完颜飞鸿住的驿馆,很想将胸中的烦闷一吐为快。
见到他来到,金国男子并没有觉得吃惊,只是将他请进房内,又招呼小厮准备酒菜。
他掌上灯,坐到岳弄筱身边,问道:“升官发财乃是人生头等喜事,为何愁眉不展?”
岳御史白了他一眼:“莫耻笑于我,喝酒。”
完颜飞鸿给他满上,微微一笑:“有什么烦恼尽管说出来好了。”
他拖着下巴,摇头道:“十年寒窗苦,换来个七品侍御史,本应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到更加烦恼了。”
“卿可曾有过其他抱负?”
“必然有过,不过姨娘硬是不肯,我曾想弃文从武,过一生戎马的日子。想我大宋国富民强,却有太多光说不练,油嘴滑舌的文人,一旦外敌入侵就溃不成军,各自逃命。而朝廷对百姓起义内乱之事倒是倾尽全力,狠狠打压。幕僚官员成千上万,哪个不是花的百姓身上榨出来的银两,依我看辞掉一半也不嫌多。”说完他就干了眼前的这杯,又夹了口菜。
飞鸿斟满一杯酒,径自喝了,随后